語氣兒中的警告,上官氏想要忽視,又豈敢忽視,可她不死心啊,“我是大公子的平妻,是皇上金口玉言賜婚的,大公子豈能如此對我?”
“大夫人,更是皇上聖旨賜婚,大公子明婚正娶的嫡妻。試問月夫人所為,若是鬧到君前,月夫人可吃罪得起?”劉福嘴裡稱著夫人,言行舉止可沒有半點的敬意,作為明卓葳身邊得力的第一人,明卓葳是他的主子,他只會順從主子的意願,對於一個往他主子臉上抹黑的人,哪來所謂的敬?
“月夫人自個兒回去還能留些顏面,若是奴奉大公子之命送你回府……”聰明人點到為止,劉福說到這個份上,上官氏又豈會不明,心中是又羞又憤。
“走,回城。”上官氏搭著自個丫環的手站了起來,自上了馬車,哪裡用得上劉福帶出來的嬤嬤。
目送馬車遠走,劉福對圍了一圈的眾人抱拳,“府中小事兒,讓各位見笑了,請回!”
“哪裡,哪裡。走走走,都回家嘍,回家了!”依然是那青年開口,這下子人都哄散了,劉福這才回去覆命。
明卓葳聽了一耳朵並不放在心上,轉頭對了兩個跑得滿身大汗的孩兒,“從明天起,除了跟先生讀書外,隨我一同外出。”
今非昔比,他的腳步在加快,也等不及他們慢慢長大,千惜的教導多是溫和且順勢而為,那些醜陋的,骯髒的事兒,千惜並沒有讓他們真正看到,他要做的,恰是要撕開那些偽善的面孔,讓他們看清這個世道。
而千惜聽到明卓葳的處置,一聲輕嘆,上官氏,真是她的一面鏡子啊!
明卓葳又在莊子住下了,兩個孩兒平日除了上劉先生的課,其他所有時間都被明卓葳佔據了。有時候大半天看不著兩個孩兒,千惜隨口問了一句,明卓葳卻板著臉讓她不必管。
饒是千惜滿腹的擔憂,也只能嚥下。只是瞧著兩個孩兒每日累得倒床便睡,夜裡卻被噩夢驚醒,千惜費盡心思才安撫住他們,心疼得跟針扎一般。
接連半年下來,眼看著兩個孩兒越發消瘦,明卓葳卻全然不覺,突然叫了大夫回來。
乍一見大夫,千惜一陣心驚,明卓葳道:“讓大夫瞧瞧。”
千惜是不願的,可明卓葳這麼盯著,她若是拒絕,豈非明晃晃地告訴他有貓膩嗎?
這麼一刻,千惜只盼著這大夫是個庸醫,但這樣的企盼,又如何可能。
大夫為千惜左右號脈,千惜的心更擰成了一團,大夫號了脈自去與明卓葳回話,千惜坐著不動,心如死灰。
“嘭”的一聲,隔間傳來了茶杯落地的聲音,明卓葳憤怒的衝了進來,千惜聽著聲音迎了上去,與明卓葳四目以對,明卓葳雙目腥紅,一拳打在千惜面前的桌子上,怒吼道:“你好大的膽子。”
到了這會兒,千惜反而鬆了一口氣,“謝大公子誇獎!”
明卓葳聽到這句,瞪大眼睛盯著千惜,咬牙切齒地道:“你以為那是誇獎?”
“妾當是。”千惜不亢不卑地回答,明卓葳氣道:“千氏。”
“大公子何必如此動氣。大公子但有不喜,不若休了妾。”千惜聲音不急不慢地說來,明卓葳突然捉住了千惜的雙肩,“你以為自己是什麼?”
逼著千惜與他對視,“四年前的教訓,你忘了?”
千惜打了個冷顫,忘,她怎麼會忘呢,正是因為忘不了,更不敢拿她的孩兒來試探。“大公子當日娶妾並非所願,明家大夫人,妾自認難以勝任,是以退位讓賢,再由大公子決擇,如此不好嗎?”
利刃般的雙眸掃了千惜,似是捉住千惜的心臟般,明卓葳冷笑道:“孩兒,我帶走了。”
竟是要轉身離開,千惜眼明手快地捉住明卓葳的手,失了冷靜地道:“大公子。”
“四年前,你就該明白一個道理,不管你喜或不喜,你是明家婦,我是你夫,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一切,我給你的,你要是得要,不要也得要。”明卓葳挺直了脊樑,厲聲地開口,千惜道:“大公子當真以為能控制一切?”
“不能。可我總能達到我要的目的!”明卓葳說得極其自傲,微微抿了唇,亦顯露了他的誓在必得。“大公子,我所求的只是安安份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