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爍掀開窗簾,慢慢走過來,“爸爸和媽媽離不了婚,我們應該明白的。”
景洛面色越發鐵青,既為了媽媽,也為自己和弟弟,“我們真夠可笑的,即便是知道了這些事,也不能去和父親理論,反而一切都讓姑姑去做。”
景爍沉默,是啊,媽媽不敢去質問,因為害怕會得到她不想要的結果,他和哥哥,不提也罷,在父親那裡有什麼話語權呢?
“阿宣來了,喝茶嗎?”景寬看著景宣過來,想要給她沏一杯龍井,妹妹最喜歡聞龍井的茶香。
“不用了,我有事要和你說。”景宣把照片放在桌子上,手指按住挪動移到景宣的面前。
她盯著他的表情,“哥哥,這個人是誰?”
景寬在看到照片的時候心跳停止了一瞬間,手指蜷縮著想要拿起它又不能,抬起頭時眼眶微紅,嘴角微彎,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你都知道了?”
“為什麼?”景宣閉了閉眼,問出了盤桓在心頭的問題。
景寬起身走了幾步,手背在了身後,面對著窗戶,可以看到院子裡的幾棵梔子花樹。
“當年,爸爸出了車禍被人救了,媽媽對爸爸的感情想必你也知道,她對救爸爸的人感恩戴德,傾盡家裡的一切也想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而那人說他女兒愛慕我很久了,想結為兒女親家。
媽媽不是直接答應了,她瞭解了那家女兒之後也十分滿意,就為我訂了這門親事。”
景寬目光幽遠,一晃時間都過去30多年了啊。
“難道不能拒絕嗎?”
景寬回過頭看著她悵然卻笑了一下,“是啊,我為什麼不拒絕呢?
因為我是長子,當時家中唯一的孩子,爸爸對我要求很嚴格,我從未反抗過他們對我的安排,這次也沒有什麼意外。
她的爸爸救了我們的爸爸,我確實也很感激,但讓我無法拒絕的是虛弱的爸爸和流淚的媽媽,我想或許我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我也沒有心儀的物件,也許會喜歡上她的。”
景宣的手指捏緊了。
“我和你嫂嫂結婚了,她的容貌不是我喜歡的型別,但是也絕不討厭就是了,一開始還是可以的。
後來我才發現自己的妻子心思竟是如此之多,她從來不直接問我任何問題,而是所有的事都放在心裡,悄悄揣摩我的一舉一動。她從反駁我的話,溫柔地像水一樣,可是卻會用各種方法迂迴、拖延。
我的妻子,她的所作所為你在明面上挑不出任何錯來,可讓我覺得自己在被一個人處心積慮地算計著,她聰明謹慎地令人厭煩。
即便是知道這件事,她明明是我的妻子,無論是在道德還是法理上,她完全有理由過來質問我、斥責我,到她根本不會,她只會透過讓你過來來間接完成自己的目的。”
景寬嗤笑,“這就是她,施予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