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外的天光刺得蘇銘眯起眼,林婉清的手還按在他臉頰的傷口上,五級喪屍的血液腐蝕性極強,面板已經泛起焦黑的紋路。
劉鐵柱的軍靴碾過碎石,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引擎聲,像根細針戳在神經上。
“蘇哥,工廠方向有煙。“劉鐵柱突然拽了拽他的戰術背心。
蘇銘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三公里外的廢棄機械廠裡,原本用鋼板封死的車間屋頂正冒著灰煙,幾縷黑煙像毒蛇般竄向天空。
他瞳孔驟縮,前世這個時候,工廠避難所第一次遭遇洗劫,是周海濤派來的人做的局。
但這一世他提前加固了防禦,怎麼會......
“走!“蘇銘抹掉臉上的血,傷口被風一吹疼得發麻,卻比不過心口那股灼痛。
林婉清把醫藥包甩給他:“先止血!“他卻已經大步朝前跑,戰術刀在掌心握出冷汗。
等他們衝進工廠大門時,眼前的景象讓劉鐵柱爆了句粗口。
原本用集裝箱堆成的防禦牆被砸出個缺口,鐵皮翻卷著像野獸的利齒;避難所入口的密碼鎖被撬得稀爛,幾個空油桶滾在地上,裡面的壓縮餅乾撒了一地。
王翠花從廢墟里鑽出來,懷裡還抱著半袋鹽,頭髮上沾著草屑:“蘇哥!
剛才有幾個人趁亂搬物資,我攔不住......“
蘇銘蹲下身,指尖劃過地面的拖痕——是裝著抗生素的木箱。
他抬頭看向人群,原本擠在車間裡的三十多個倖存者,此刻只剩下十二個人縮在角落。
有個年輕男孩正偷偷抹眼淚,他記得這孩子是三天前跟著父母來的,現在父母的位置空著。
“怕了就走。“蘇銘聲音像浸了冰水,“我不攔。“
人群裡有個中年男人突然跪下來:“蘇先生,我們不是要跑......是他們說周隊長的人要來屠廠,說您根本護不住我們......“他話沒說完,林婉清已經冷笑:“周海濤?
他現在連五級喪屍都打不過,拿什麼屠廠?“
蘇銘卻按住林婉清的肩膀,目光掃過十二張緊繃的臉:“留下的,我保你們活過這個月。
要走的,拿三斤物資當盤纏。“他轉身走向倉庫,靴跟踩在碎玻璃上發出脆響,“鐵柱,帶兩個人修防禦牆,用鋼筋把缺口焊死。
婉清,醫療站設在車間最裡間,把剩下的酒精全搬過去。“
王翠花突然小跑著追上來:“蘇哥!
我......我把剩下的物資列了清單。“她從懷裡掏出皺巴巴的紙,上面用鉛筆密密麻麻記著:壓縮餅乾127包,鹽5袋,抗生素3盒,燃油15升......“我按天數分了份,每天每人定量,還能撐十七天。“
蘇銘接過清單,紙張邊緣被她攥得發皺,卻比前世任何一份報表都工整。
前世的王翠花是在第三個月被喪屍群衝散的,當時她懷裡還護著半袋米。
他抬頭看她,這個從前連殺雞都發抖的家庭主婦,此刻正咬著嘴唇等他的反應,眼裡閃著他從未見過的光。
“從今天起,你是後勤主管。“蘇銘把清單遞回去,“物資分配由你管,誰多拿一粒米,先過我這關。“
王翠花的眼淚“刷“地掉下來,她慌忙用袖子擦臉:“我、我一定......“
“先去把鹽鎖進鐵皮櫃。“蘇銘轉身時,聽見她抽著鼻子應了聲“是“,聲音裡帶著他熟悉的,被需要的顫抖。
劉鐵柱扛著電焊機過來時,蘇銘正在檢查防禦牆的鋼筋。“蘇哥,我想帶兩個人出去找物資。“他抹了把臉上的灰,“這工廠周圍五公里有個廢棄軍營,前世我跟著老班長去過,地下倉庫應該還有彈藥。“
蘇銘停下手裡的活。
前世他確實在第三個月搜到過那個軍營,但那時喪屍已經形成包圍網。
現在是末世第17天,喪屍群還沒完成擴散......他摸了摸腰間的戰術刀,刀身映出他發紅的眼睛——噬魂異能帶來的力量在體內竄動,擊殺五級喪屍後,他的力量值已經突破1200,正式邁入二階。
“我帶隊。“蘇銘把防彈衣甩給劉鐵柱,“帶王翠花列的清單,缺什麼標紅。“
軍營的鐵門鏽得厲害,劉鐵柱用撬棍一砸就開了。
腐臭味混著鐵鏽味撲面而來,蘇銘的瞳孔微微收縮——二十多隻一級喪屍正扒著倉庫的窗戶,聽見動靜立刻嘶吼著撲過來。
他抄起戰術刀衝在最前面,刀光劃過第一隻喪屍的脖頸,力量值+1的提示在腦海裡閃過,第二隻喪屍的爪子剛碰到他的肩甲,就被他反手捅穿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