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閣下又是誰?”魏珏依舊是那沙啞的嗓音,波瀾不驚的樣子,渾然像不曾激烈爭鬥過一場一般,復又低頭看懷中的少女,壓低了聲:“引狼入室,還不下來?”
他嘴上說的兇狠,但語氣卻半點狠意都沒有,只心頭火燒火燎的控制不住的想,她可真輕啊。
更不要說眼下還眼巴巴的抬臉看自己,雙目瑩潤唇如粉瓣,嬌嫩的讓人好想欺負。
若是無人時候,師攸寧那是一定要在魏珏懷裡多賴一賴的,親近的多了肯定增進感情的嘛!
可是如今目睹者,人魚護衛不說,便是高湛這狠絕的眼神也讓人心底警惕。
那些個綺麗心思,這會兒著實不是擺出來的時候。
“那你放我下來!”師攸寧對魏珏道,心底倒是隱約有了個主意。
等落了地,她對高湛道:“高湛,這是本殿的地盤,你太放肆了!“
“那他呢?”高湛心緒起伏:“憑什麼你對他卻如此寬容?”
“他是本殿的暗衛,寬容與信任,不是應有之意麼?”師攸寧不客氣的回道。
高湛實在是強勢太過了,這讓師攸寧十分的不舒服。
她如今若是軟弱一分,難保再過些時日,他連自己這人魚族的主都做了。
師攸寧大抵不知,自己在無意之中竟窺了一回高湛的真實目的。
“暗衛?”高湛半分都不相信這般說辭:“堂堂人魚族的皇女,用的暗衛竟是人族,說出去誰信?”
“本殿的暗衛乃父王所留,若不是你非要尋根究底,他是人族還是人魚族,誰又能知道?”師攸寧理直氣壯道。
高湛啞然,先代人魚族之王雄韜偉略的確不能以常理揣度。
這位王者若是還在,他又哪裡會輕率的入這人魚族腹地。
說出口的話自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師攸寧索性又將魏珏這個新“冒頭”的暗衛資料補充齊全了些。
具體表現在她給他起了個名字“墨玉”,正暗合那墨玉盤龍佩,既隨便又不大隨便。
魏珏沒有異議,既然已鬧到了這個地步,總不能拆了她的臺。
師攸寧遣了韋融等護衛去休息,又看向高湛:”墨玉才從海外歸來不幾日,如今歇在殿內樑上以保護本殿安危,你難道也想睡樑上?“
高湛的確是想的,可那是沒有墨玉的存在時才會如此,即使睡地上那也是情·趣。
至於現在,他便是硬要留,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高湛拂袖而去,留下師攸寧與魏珏兩人外帶一地狼藉。
“墨玉,嗯?”魏皇陛下斜睨心虛的人魚少女一眼:“玉佩呢,還給孤王。”
他修行力擴散開來防止旁人偷聽,倒是不用遮掩言語中表明身份的詞句。
在魏珏與高湛動手的時候,師攸寧早便將墨玉盤龍佩塞回了衣襟,此刻揪著衣襟道:“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往回要的,忒小氣!”
師攸寧便見魏珏靜默一瞬,徑直往門口走去,竟是要離開的意思。
“你幹什麼去?”她魚尾一甩,頃刻便攔在了魏珏前面,伸臂一擋,神氣活現的道:“過河拆橋了啊!”
魏珏見她一個“啊”字拖的蜿蜒曲折,說不盡的傲嬌得意,細微處卻又有些緊張之意,當真有意思的很。
只是,他的確該走了。
若是一夜未回,柳西揚怕是頂不住營中重臣以及將領的詢問。
師攸寧驕傲的抬著下巴殼:“若是沒有本殿從中調和,你如今早被當做刺客捉拿了,即使僥倖不被抓,總是要耗費許多功夫,這你認不認?”
身形高大的男人微頷首,停頓片刻後二指相疊輕彈了彈橫亙在自己身前的那隻纖瘦玉臂:”那孤王為何而來?“
他是為自己受傷的事而來,還帶來了她一直想尋的木家失蹤的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