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攸寧明白了,原來自家師尊繞了這一大圈,是為著給她免除後顧之憂,亦是告訴她輸贏都無所謂,反正身後有他頂著。
這種你儘管闖禍,反正爛攤子一定會有人收拾的感覺讓人眼痠,師攸寧乖巧的點頭,心中的求勝之意卻更重了。
人言可畏,即使師尊和師兄們不在乎,可她卻不願因自己的關係讓藏劍峰被人指摘。
清和真君表達關心的方式一如既往,師攸寧從劍冢離開的時候身上又多了大堆的靈石和一道元嬰修士的劍氣。
“墨修聿,我回來了。”師攸寧進了洞府,第一件是便是去靜室檢視。
靜室光禿禿一片,只正中間懸著一把通體血紅的靈劍。
劍在人在,師攸寧舒了一口氣,心道墨修聿想必是在噬血劍中修煉,轉悠了一圈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如今已入夜,她吩咐糖葫蘆半個時辰後叫醒自己,隨後便在床榻上眯了過去。
修士對食物和睡眠的渴求很少,有時候修煉個幾天幾夜反倒比從前還要精神抖擻,但各人有各人的道,對師攸寧來說,這是她放鬆的方式。
靈劍只是暫時棲身之地,墨修聿此刻實際上在自己的域中。
聽到熟悉的軟綿綿的聲音,他扯了扯嘴角,心道曲零『露』真是膽子越發大了,以往叫自己的名字還躲躲閃閃小聲嘀咕,如今……
魔尊大人已經做好了被話嘮荼毒耳朵的準備,可是意料之外的是曲零『露』只在他靜室門口停留了一瞬便離開了,彷彿真的只是告訴他一聲她回來了。
這感覺有些奇妙也很陌生,看在她多少知道惦念本座的份上,私下裡便准許她叫自己的名諱好了,墨修聿大方的想,至於走的這麼急,曲零『露』怕是趕著去修煉。
心念微轉,墨髮紅衣的男人已憑空出現在靜室中,雖然金丹期的修士在他眼中都是螻蟻般的存在,但一個練氣十二層對曲零『露』來說竟也是強敵,自己不妨提點她幾句,免得輸了掉面子。
墨修聿自問屈尊降貴要指點某人修煉的法訣,可看到那遮起的紗帳,感知到床榻上人的細微而平穩的,睡眠之人特有的呼吸聲,魔尊大人覺得自己難得的上心簡直是……
他轉身離去,可到新撥給自己的靜室門前又頓了腳步,鳳眸流轉,一個小術法便施展了出去。
同一時刻,床榻上睡的正沉的少女已不見蹤影。
入睡的時候懷裡還抱著香香軟軟的被子,醒過來後卻睡在野地裡,師攸寧表示這刺激有點大。
當然,在抬頭的瞬間,她發現方才的刺激真的不算什麼,因為刺激這東西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曠野無人,星空低垂,與星空並列的是懸空的千萬把利刃。
眼下的狀況,便是師攸寧頭頂懸著無數把靈劍,各個劍鋒凌冽殺意『逼』人,若不小心掉下來一波,足以將她紮成刺蝟。
星辰和靈劍掛成一堆,這不科學!
幻覺還是陣法?
師攸寧原本就不多的睡意早跑的沒影,小心又忌憚的看著天空。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慵懶隨意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師攸寧轉頭,說話的不是墨修聿還能是誰。
雖然不知這浮在空中的萬千靈劍是怎麼回事,但有墨修聿在師攸寧總是安心的,她迅速的蹭過去站在墨修聿身邊:“現在不怕了。”
“為什麼?”墨修聿看她。
“有你在,自然不怕。”師攸寧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