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攸寧對回溯時間後出現的眩暈早有預知,心道自己現在一定已在宿主呂飛飛的身體中,再看自己一身喜服腳下一晃一晃才知道坐在轎子裡。
轎子外頭喜樂聲,眾人鬨鬧聲,聽在耳朵裡沸反盈天的,師攸寧知道了,這會兒正是宿主要嫁給肅王的時候。
穿到洞房花燭夜,這可真是夠巧的,師攸寧搭在座上的手指收緊,咯吱一聲輕響,她低頭一瞧,自己竟將木頭的座沿捏的皺巴了一塊。
師攸寧:“……”記起來了,呂飛飛這個將門虎女可是為武藝精絕,能夠上陣殺敵的。
肅王府門前,管家李貴極的打轉,懇請的看著眼前的小祖宗,王府年僅七歲的世子溫嵐:“小祖宗哎,今兒個可是大日子,皇上親自賜的婚,可不敢如此胡鬧。”
新娘子轎子都快上門了,可自家王爺主子卻不見人,再看小世子這躊躇滿志的勁兒,他哪裡還不明白的。
“胡鬧?”溫嵐抬頭看李貴,明明才七歲的小娃兒,可嫩生生的包子臉已頗具威勢。
李貴慫唧唧的捂住嘴退後一步,要不是賓客太多不能丟了王府的臉,他真的很想撞在門板上裝一裝暈,我的王爺呦,您這是去哪了?
跟在李貴身後的小廝同情的看著大總管,其實王府的臉已經丟的差不多了,大門牆根底下一溜兒籠子,籠子裡的雞、鴨、鵝蓄勢待發,那可都是世子爺吩咐人放的,也不知一會兒要怎麼作弄新娘子呢。
不過也是可憐,生下來就沒了孃的小孩兒,如今突然冒出個女人要成為自家親爹的正妻,坐得住才怪。
溫嵐面上若無其事,可小拳頭卻攥的死緊,父王被他下『藥』『迷』昏藏在書房的書案底下了,等將新娘子趕走他就去賠罪。
可憐百戰百勝,素有大秦戰神之稱的肅王溫凌瀾,任憑他智計百出又哪裡去防備愛子親自斟給自己的茶。
師攸寧自然是知道王府門前有什麼等著她,前世宿主也經歷過一遭來著,不過她這會兒坐在轎子裡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如今這身體上房揭瓦不成問題,仗劍天涯更是說走就走,體驗實在是太新奇。
轎子穩穩的停在肅王府門前,按照正常程式,這會兒得由新郎將牽著大紅綢將新娘子帶至正堂。
“小姐,咱們到了,可是……”
是貼身丫頭小喜的聲音,師攸寧回過神,手忙腳『亂』的將紅蓋頭蓋上,淡淡的問:“怎麼了?”
明明是新娘子,可轎子裡的聲音卻冷淡自持的很,這樣的聲音小喜這段日子已經聽慣了,自從大少爺去了,老爺又受了傷,小姐就很少笑了。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肅王殿下似乎還未出來。”
能出來就見鬼了,師攸寧挑眉,有個坑爹兒子,溫凌瀾也算倒黴!
她說:“再等等!”
前世宿主義無反顧的嫁入肅王府,就是因為料定肅王日後會征戰天下,如此她才有機會為被趙國用『奸』計害死的兄長報仇,好好一個將門虎女硬生生委曲求全的在王府熬了幾年,這成親當日的羞辱不過是個開始。
師攸寧無聲的吹了個口哨,對不起了,這次換了本鬼差,誰不開眼湊上來誰倒黴!
“喂,鎮北侯家大小姐來了,躲在轎子裡幹什麼,出來啊!”溫嵐個子矮,只站在臺階上抻著脖子喊。
賓客看著粉雕玉琢的溫嵐鬨堂大笑,到底是個孩子不知事,哪有新娘子自己下轎的,多不吉利!
“肅王殿下呢?”著淡粉『色』喜慶衣裳的小喜問。
“父王公務纏身,呂小姐要拜堂,就從那裡挑一個拜吧!”溫嵐人雖小,可氣勢卻足,小胖手指頭一戳,牆根那兒雞、鴨、鵝的,大約是因為圍觀的人太多,一隻只都挺躁動。
小喜氣憤不已,自家小姐做繼室本就委屈,如今還要和這些玩意兒拜堂?
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