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回到宅院,將自己與烏天豪商量的事告訴了眾人。
待聽得韓瀟三日後便要去見皇帝,眾人皆是各懷心思,沉默不語。
韓瀟心知眾人是在為自己擔心,於是笑道:“你們儘管在這裡等我便是,我見了皇帝便即回來,再不會有事的。”
可眾人雖未出言相阻,卻仍是面色凝重。
此後眾人便在宅中住下,韓瀟又把自己要去見皇帝的事告訴了楊士禎。楊士禎雖知韓瀟身有武功,卻不懂得這些功夫如何能幫得韓瀟見到皇帝,心中不免奇怪。韓瀟亦無法多做解釋,只說這一次定會向皇帝問個明白。
第二日晚間,韓瀟想到明日便要去天界寺,不知為何忽感心緒不寧,當下走入花圃,藉著月光在園中賞著鮮花。園中鮮花種類不少,可最多的卻是桃花。此刻光線雖暗,卻阻不住桃花的芬芳傳入鼻息。聞過花香,韓瀟只覺心緒漸漸平靜下來,想起母親昔年常在家中吹起洞簫,而最常吹奏的便是那首“桃夭”,此時意與神會,口中不禁輕聲哼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這時,忽聽一人說道:“瀟哥,我怎從未聽你唱過這首曲子?”正是白沐靈的聲音。
韓瀟見白沐靈忽而現身,便笑道:“靈兒,這樣晚了,你怎還未睡?”
只聽白沐靈說道:“我想到瀟哥明日便要去天界寺,便擔心得睡不著。”
韓瀟笑道:“以我的功夫,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自從那日聽了公孫先生所說,瀟哥要有一場劫難,我便一直擔心你的安危,難道他說的便是明日不成?”白沐靈望著韓瀟說道。
“公孫先生還說我的性命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倘若我被人發覺,那便以皇帝為質,那些侍衛又怎敢輕舉妄動?”韓瀟笑道。
白沐靈卻說道:“我卻覺得,公孫先生的話中之意可絕非這樣簡單。”
韓瀟又說道:“如今皇帝身邊便只有蔣瓛一人的武功算得一流,不過我見他內力雖然深厚,畢竟不如我的紫冥神功,我與他若當真動起手來,不出五十招我便能勝過他。何況烏天豪也說這蔣瓛明日會去逍遙一番,如此一來,皇帝身邊的那些侍衛又哪裡擋得住我?”
“瀟哥說的這些靈兒都是知道的,可是靈兒的心便是靜不下來。”白沐靈說著便倚在韓瀟的肩頭,“靈兒這幾日在想,寧肯瀟哥的大仇不能得報,也不想瀟哥你出了什麼意外。”
韓瀟知她實是關切自己的安危,心下感激,便說道:“你且放心,我答應你,我不但能報了爹爹的大仇,更不會有所閃失。”
這時,白沐靈忽然環手摟住了韓瀟的脖頸。韓瀟心中一蕩,本也想將她抱在懷中,卻見白沐靈原來是將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系在了自己的胸前,而後便縮在韓瀟的懷中,輕聲說道:“瀟哥,這塊玉佩你便帶著,這可是我第二次將它送你了。”
韓瀟撫摸玉佩,不禁想起在終南山時,自己為白沐靈擋下一刀時的情形,而後白沐靈對自己百般照顧,那段日子當真如神仙一般。此時懷抱溫柔,當真是忘了今夕何夕。
良久,只聽白沐靈說道:“瀟哥,你與我在太行山中說的那些話可還作數?”
“自然作數。”韓瀟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婉兒又怎麼辦?”白沐靈看著韓瀟的眼睛說道。
聽了這話,韓瀟又想起自己與江婉在西岐山中結拜的情形,還有那離人谷中忘我的時日,心中不免一顫。
“瀟哥,時至今日,你難道不能與我說說你心中所想嗎?”白沐靈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