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老樣子,”冷文成知道韓瀟在問馬興漢與齊勝達如何談論昨晚的事,便又說道,“他二人畢竟是二師叔的弟子,師父和三師叔無論誰當掌門都與他們無關,不過……”
“不過,他們自然是希望師父做掌門了?”韓瀟問道。
“不錯,師父心懷若谷,咱們小一輩弟子中無人不敬,”冷文成說道,“三師叔平日極少露面,大家都對他所知不深,馬興漢更是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三師叔雖不會像端木藍那般耀武揚威,可以後的日子定會不比從前。”
韓瀟安慰冷文成道:“我昨日瞧三師叔抱負遠大,也未必如大家想的那樣不堪。”
這時,一旁的江婉卻冷笑道:“大哥難道忘了,那個端木浩在太一觀中用下的卑鄙手段?他既做了掌門,冷大哥日後可要處處留心。”
“卑鄙手段?那又是怎麼回事?”冷文成奇道。
韓瀟不欲細說,便向他敷衍了幾句。
冷文成得知韓瀟要帶江婉到山中游覽一番,便說道:“你們若要出去,我便只呆在房內閉門不出才好,否則被人瞧見兩個冷文成可就麻煩了。”
而後,韓瀟便即帶著江婉悄然離莊而去。
韓瀟早已踏過無數次去往小鏡潭的道路,此時的他在前方引著路,心中卻是感慨不已。自被逐出師門後,韓瀟實未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去往那一泓澄澈。
一旁的江婉似是不知韓瀟內心所感,腳步輕快的跟在他的身側,不時的贊著山中的雪景。又過片刻,江婉聽得涓涓溪水之聲隱隱傳來,待轉過一叢松林,只見一座山谷映入眼簾,一條清澈的溪水從谷內緩緩流出。
江婉見此納罕道:“山中這樣冷,這溪水怎未結冰?”
韓瀟賣個官司道:“待會你便知曉了。”
二人沿著溪水前行,不知不覺中,江婉但見前方豁然開朗,順著溪流望去,只見一道瀑布如飛龍般從山崖間騰空而下,在“轟轟”的聲響中化為一泓潭水,方才的溪流便是潭水溢位匯聚而成的。江婉這才明白,原來這小鏡潭並非死水,這道山澗常年奔流而下化而為潭,潭水又無時不刻的溢位,難怪溪水不會凍結了。
江婉見幽藍的小鏡潭緊倚在山谷一側,潭水映著烏濛濛的天際,兩旁的山崖透出暗青之色,崖頂乃是銀白的積雪,雲捲雲舒,令人漸漸分別不清哪一片是積雪哪一片才是濃雲。
好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江婉心中讚道。待她走至潭水邊,只見潭水清澄卻又深不見底,水面雖不大卻如鏡子般明亮,江婉不禁說道:“小鏡潭,小鏡潭,果然像是一塊小巧的鏡子呢。”
韓瀟見此處的山石草木依然如故,那道飛流而下的山澗仍是令自己心曠神怡。又想到自己曾經落入潭水的一幕,不禁面露微笑。
韓瀟的笑容雖轉瞬即逝,可並未逃過江婉的眼睛,只聽她問道:“大哥可是想起了從前的事?”
韓瀟聽她話音似是在問起白沐靈,心中更是納罕,說道:“如今你該告訴我是怎樣知曉這小鏡潭了吧?”
江婉笑道:“我自有辦法知曉,這可不能告訴大哥。”
韓瀟聽了這話更是糊塗,不過此時身處美景之中,心境大好,只說道:“這裡的景色可沒讓你失望吧。”
“深山之中藏得如此一片雅緻自然難得,”江婉說著卸下扮作冷文成的裝束笑道,“這樣的美景下,我可不想再帶這些勞什子了,你也別再扮那個陸師兄,我瞧著他的臉便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