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見這老和尚舉止詼諧,看似糊塗又像是清晰之極,於是問道:“老和尚,你怎知這鹿肉是我烤制的?又怎知我便是女子?”
老和尚向韓瀟一指,笑道:“那小子雙手乾淨得很,哪像是剛剛剝過鹿皮?”
江婉看了看自己雙手上殘留的一絲血跡,說道:“原來老和尚沒有喝醉。”
老和尚笑道:“我年輕之時在佛法上亦下過苦功,練就了‘天眼通’的本領,你這小姑娘喬裝打扮又怎能瞞得過我?”
江婉不信,於是說道:“大師既是佛法甚深,你可知這鹿是從何而來?”
老和尚為難的說道:“如今方入秋不久,這獐子多是落雪後才會出來,你們卻是如何覓得這樣肥嫩的獐子?”
江婉笑道:“是我問大師還是大師問我?大師既有天眼通的神功,怎會不知我在何處捉到的?”
老和尚笑道:“我這天眼通,時靈時不靈,嘿嘿,還是不靈的時候多。”
江婉聽了這話不禁捧腹大笑。
韓瀟對這老僧頗有好感,便又問道:“請教大師法號,在何處修行?”
“我一個閒雲野僧,大廟不收小廟不留,只雲遊四方討飯為生,如今活了這般年紀還算硬朗,你便叫我石頭僧好了。”老和尚說道。
江婉笑道:“石頭大師,這麼晚了你怎會來到這青城山裡?”
“我行遍天下居無定所,走到哪裡便睡到哪裡,在我看來不是我來到這青城山,是這青城山恰巧來到我的腳下了。”石頭僧懶洋洋的說道。
韓瀟只覺這話頗有禪機,對他不敢小覷,恭敬的說道:“大師深通禪理,晚輩佩服之至。”
江婉笑道:“方才我二人恰巧想到法子弄來這頭麝鹿,又恰巧得遇大師,這鹿肉更是恰巧送到了大師口中,都合了一個‘巧’字。”
“哈哈,好一個‘巧’字,兩個小娃娃聰明得很,和尚我與你二人有緣,許久沒有這樣高興了。”石頭僧笑道。
江婉又笑道:“是石頭大師與這頭鹿有緣,若沒有肉香,你又怎會尋來?這樣美味的鹿肉下口又怎會不高興呢?”
石頭僧又是哈哈大笑,藉著火光細細的打量二人一番說道:“想當年,我收過一男二女三個弟子,都如你二人這般俊秀聰穎。”
江婉奇道:“大和尚原來還收尼姑為弟子?”
“嘿嘿,我雖是和尚,可我的弟子並非出家之人。”石頭僧說道。
江婉看了看石頭僧的行裝說道:“你收別人為徒難道是帶他們一同乞討不成?”
石頭僧仍自撕扯鹿肉大嚼,幾已將鹿肉食盡。只見他一面嚼著鹿肉,口中一面含糊的說道:“小姑娘,你可別瞧不起老僧,我可是教過他們武藝的。”
“老和尚還會武功?哈哈。”江婉嘲笑他道。
石頭僧又舉起葫蘆,將裡面的酒一口喝盡,然後說道:“嗯,我的一位女徒弟確是不愛習武,其餘二人還算不賴,小姑娘若是不信,我便打一套拳法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