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聽了這話,心中一鬆,只覺自己這些時日確是醉心於太玄經,渾似忘了其他事情,於是對阿茹娜輕輕一笑說道:“小娜,你說的沒錯,我的修為還不夠,強練這太玄經亦是進境緩慢,須得好好領悟一番註解中的玄理。”
阿茹娜說道:“韓大哥,小娜不懂武學,說錯了話你可不要怪我。”
韓瀟說道:“誰來怪你?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我想這太玄經既是高深之極的武學,那位解注經書的前輩定是花了多年的心血才能完成可對?”阿茹娜問道。
韓瀟點頭道:“這胡延已是人中龍鳳,他開創這內功心法亦花了七年的時間。”
“既然如此,要練成這經中的武學又需多久?”阿茹娜又問道。
“能將這太玄經練至何種境界,又須得看各人的悟性與修為,可當真要修煉而成,即便是聰明之人,也非得練上二十年的光陰不可。”韓瀟沉吟道,“不過,如果是師父所說那種身具‘靈慧’之人,也許數年即可練成。”
阿茹娜雖未聽過“靈慧”一詞,卻也知道那定是極為聰穎之意,當下又說道:“就算韓大哥可以數年練成,這十餘日又會有多少的進境呢?”
韓瀟聽了這話恍然而悟,就算這二十餘天自己不眠不休的練功難道當真會突飛猛進?這樣淺顯的道理自己卻沒能想到。隨後他猛然發覺,自己如此急於求成並非是怕那女郎尋來,而是想為父報仇!
阿茹娜的話點醒了韓瀟這個“夢中人”,當下韓瀟將太玄經放入懷中,長長的出了口濁氣,而後走出賬外。
只見天色已暗,四下無人,阿茹娜便說道:“韓大哥,你這會兒既不練功便陪我到那山中走上一走吧。”說著向營地北側的小山一指。
“如此甚好,這些天真是苦了你在這裡陪我,一定是悶壞了吧?你想上山我便陪你。”韓瀟笑道。
格斯兒所在的營寨倚山而扎,這山乃是法蘭山脈的分支。山,只有四十餘丈的高低,卻是三面環河,額倫河與法蘭山脈由此向東延展,山與河的距離漸行漸遠,到得百里之外早已相距出了幾十裡的路程,這當中的幾十裡草原也便是那吉雅草原。
二人來至山中,這山上生的皆是山松,林密難行,卻是有條狹窄的山路直通山頂。眼前的景色不禁讓韓瀟想起終南山上的松林來。
二人登至山頂,只見眼前開闊,一處斷崖橫在身前。崖下便是激流而過的額倫河,河水盪漾的聲響不時的傳來,令人聽之心意舒緩。
韓瀟又見明月當空,將遠處的草原照映得朦朧不清,猶如遮蓋上了一層薄紗。額倫河倒映著明月的身形,與空中之月交相輝映。夜空的星點彷彿漸漸聚在一處,閃爍不定。這番景象實令韓瀟心曠神怡,一掃練功帶來的沉鬱。
這時,阿茹娜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站在這樣高的地方來看草原了。”
“在高處看草原又與平地有什麼不同之處?”韓瀟問道。
“娘說站在高出可以看到思念的人在遠方向你揮手。”阿茹娜笑道。
韓瀟也笑道:“那你定是瞧見自己思念的人了?”
阿茹娜不答,只看著韓瀟微笑不語。
韓瀟見阿茹娜縮起了肩頭,知道她定是覺得山風寒冷。於是撿來許多枯枝,在一旁背風的大石前燃起了一堆篝火。
兩人倚石而坐,阿茹娜只覺心情大好,於是向韓瀟說道:“韓大哥,我為你唱首歌如何?”
“好啊,今日有幸聆聽小娜的歌喉真可謂一飽耳福。”韓瀟欣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