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江婉,只說道:“婉兒,我爹便是在這片大漠中遇害的,我真想到那裡看一看。”
江婉聽了這話低頭不語。
此時的韓瀟內心激動萬分,想起白沐靈來,只覺彼此天各一方,有生之年能否重逢實是未知之數。想到師父與冷文成,他們若是見到自己身處蒼茫大漠不知會作何感想。一陣凜冽的寒風捲著積雪襲了過來,韓瀟眼望著茫茫一片,更是難以分辨天空與大漠的分際之處。
此役過後,韓瀟本以為觀童會下令追擊,卻是得到了全軍入關的指令。
“這種天氣不容我們追下去。”回程的途中,觀童對韓瀟說道,“若是斷了輜重便等於被韃子截去了後路。”
韓瀟點頭道:“大人說的在理,天寒地凍,輜重確是難以為繼。”口中雖這樣說來,可心中確有疑惑。如今北平兵強馬壯,貯糧甚多,只要穩穩推進,定可覓到這些騎兵的蹤跡,難道是觀童看破我的計量?想到此處,韓瀟心中的疑問越發的多了。
回到北平,燕王大擺筵宴,為慶觀童驅走蒙古騎兵。韓瀟與江婉一到王府便即找來王百川,急著問起那個番兵百戶的事。
“大人的計策當真靈驗!”王百川見到韓瀟便笑著說道。
“王大哥,趙永年果然是上了當?”韓瀟問道。
“你臨走時可是教了王大哥什麼奇謀妙計?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江婉也催問道。
“大人這一計便是瞞天過海,”王百川笑道。
“若非我隨觀指揮使出徵,趙永年定會起疑的!”韓瀟說道。
“萬福樓的掌櫃姓商,是我的表親,大人出征後,我便去找到了他。”王百川講述道,“他說張都司府上的人確是送來一個番兵,來人與他熟識,又給了他二百兩銀子,只說這是朝廷要犯,需得關在這裡幾天。”
“你的表親難道不會心疑?”江婉問道。
“當然,朝廷要犯不關在牢裡,怎會押在酒樓中?我的表親也是這樣問起的。”王百川說道,“來人只說怕有武功高強的人來劫獄。這萬福樓的酒窖乃是韃子皇帝在時欽令修建的,雖是用來藏酒,可裡面的道路修建得錯綜複雜,便如一個小小的地宮一般。”
“我那表親知道這事蹊蹺,可看在他們是張都司的下屬,又是酒樓的常客便答應了下來。”王百川繼續說道。
“王大哥,你與商掌櫃是表親的事大夥可都是知道嗎?”韓瀟問道。
王百川明白韓瀟的意思,於是說道:“知道這事的人極少,我酒量平平,平日也不去那裡喝酒,趙永年是不會知曉的。”
“否則,他怎會把這個番兵關在萬福樓中?”江婉好似替王百川說出這句話一樣。
“不錯,我那表親當然不會瞞我,我和他說這是王爺要的人,他便明白了我的來意。”王百川說道。
“看來王爺與張都司乃至和晉王的嫌隙早已人盡皆知了。”韓瀟感嘆道。
“趙永年派了人在酒窖內日夜看守,我照大人所說,在他們換班的當口讓人扮成番兵,從酒窖內逃了出去,那位如假包換的番人卻被我那表親藏在了窖內的暗格中,事後由暗道送出,由我親自接到了王府。”王百川略帶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