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氣得瞬間就有點炸了。
蕭何,你要刨我法家的墳。
你若是一個名家名士也就罷了。
偏生什麼都不是。
法家的律令只能我法家子弟來做。
外人碰不得。
秦始皇拿起蕭何寫的竹簡。
雙眼一路掃過去。
神情依舊。
不過看著看著,又陷入了思索。
許久之後,始皇這才放下竹簡,平鋪在了龍案之上。
“蕭卿,要刪減的苛律,真就如此之多!”
秦始皇沒想到,蕭何要動這麼多的律令明法。
沒有了嚴法的束縛,那幫庶民會不會太自由了。
蕭何道:“陛下,嚴刑峻法雖好,卻只適宜一統天下之前,有利於國民軍隊團結凝聚在大秦之下。”
“然,現今天下一統,內事不戰,轉生產治國休養,適當的刪改苛法酷刑,可以消除六國民眾對我大秦的牴觸,加快融合成為真正的秦國百姓!”
秦始皇聽得微微點頭。
李斯聽了,頓時急了。
直接站出來道:“陛下不可,秦律的每一條法令,皆乃帝國之根本,擅自更改刪除,會動搖國本。”
“六國之所以國滅,皆因國法不嚴,律令不清,百姓散漫,肆意妄為。”
“我大秦,切不可步六國後塵,請陛下將蕭何收監下獄,嚴懲此等惡徒!”
李斯反對的不是修法,而是蕭何修法,所以情急之下,直接反駁起來。
蕭何聞言直接駁斥道:“左相此言差矣,帝國的根本是秦律沒錯,但是國本乃是百姓,乃是大秦千萬的子民!”
“秦律是用來鞏固國家,保護人民的工具,而非是一家學說之庇護牆。”
“六國之滅,雖有律法不明不清不嚴之事,然絕非其亡國之根本。
律法當寬嚴相濟,因時而變,順勢而為。”
“以前帝國要征戰六國,自有當時秦律之嚴,如今大秦一統六國,從上馬打天下,到下馬治天下,若在行嚴法酷刑,左相是想逼迫百姓造反,不容我大秦否?”
“你,一派胡言!”李斯被駁得臉紅面羞。
事實上蕭何說得很對。
但是李斯卻不能承認,因為他是李斯,因為這些律令很多出自自己之手。
這些東西自己可以動,別人動不得。
這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自己打可以,別人打,我跟你拼命。
始皇要是一個戰爭機器的大秦,而非一個仁義道德的軟弱大秦。
“陛下,蕭何,蠱惑君心,定是六國餘孽派來禍害我大秦之人,請陛下按律拿下腰斬於市!”李斯朝著秦始皇躬身請令道。
他知道在自己與蕭何之間,始皇定會傾向於自己。
自己才是他的心腹密臣。
自己是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蕭何,不過是一個初入朝堂的萌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