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一步還沒有走出電梯的白景騰眼中精光一閃,就準備要出手,然而又有一把槍舉了起來,指著白景騰:“別動。”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眼前的二人,指著白景騰的那人個子不高,年紀不大,穿著唐裝,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氣質,明顯是馬仔一樣的角色,而指著我的這個人,卻是大概三十多歲,身形修長,面上有一股彪悍的氣質。
我看著眼前的人,往前走了一步,他抬了抬槍,示意我別動,但我不理會。繼續往前走,他反而是退了,收起了槍,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阿正果然好本事。”
一般喊我阿正的,只有是長輩,甚至就連郝如龍。在外人面前,也會喊我老大,但是這個跟我一個輩分的傢伙,卻直接喊我阿正,倒像是把自己擺在比我還要高的位置上,如此深的敵意,只能讓我聯想到一個人:“文浩!”
他收起槍,露出一個沒有半點溫度的笑臉:“沒錯,正是我。”
文浩,跟我無冤無仇,但他絕對最恨我,因為什麼?他的合作伙伴。結義的兄弟師國慶,是間接死在我的手上的,這兩個人一南一北,私底下有做走私的買賣,這麼多年來關係都很好,師國慶逃離江城。第一個投靠的肯定是文浩,只不過卻八字太背,最後死在一個小姐跟情夫手上。
很明顯,這筆賬文浩是記在我的頭上了,看著他,我眼中露出一抹寒意:“好大的膽子!”
他攤了攤雙手:“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至於生氣吧?”
說著,他朝著會議室走去,剛才指著白景騰的那個人,也收起了自己的槍,會議室門口站著一個拿著托盤的男子,搜身之後,把他們身上的傢伙都收了起來。
白景騰看了我一眼,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殺意,很顯然,剛才他是對文浩動過殺唸的,我微微搖頭,事情還不明朗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到了會議室門口,拿著托盤的男子說道:“還請正哥配合。”
又是喊正哥,而不是喊大哥。
從稱呼上就知道北方的人對我是什麼態度了,不尊敬,不敬畏,更不承認我的身份。似乎我就是洪清會一個普通的元老一樣,而不是他們的領導者。
相比之下,江城的人倒是文雅多了,至少在明面上,還是很要臉皮的。
交掉槍械之後,我便走了進去,就辦公室裡放了一張長桌,讓我有些詫異的是,這張桌子不是木頭的,而是金屬的,看樣子明顯是臨時趕製的。而這個臨時的長桌兩邊。已經放了不少椅子,坐著不少人。年紀有很老的,須都花白的有,年輕的壯漢也有。有的看上去慈眉善目,有的則一臉猙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唯一的一個共同點,大家穿的都是唐裝!
這就是九爺的規矩了,他這個人有個習慣,與人見面,必須要穿唐裝,這已經成為了北方洪清會的規矩,所以我跟白景騰唯二的兩個沒有穿唐裝的人在這個會議室裡就顯得非常扎眼了,一時間不少惡意的眼神看了過來。
我無視這些眼神,因為我很清楚。他們可以穿唐裝,我不行,因為這是九爺的規矩,一旦我也遵從了,那就代表我承認比他矮一頭,這是原則問題,沒有半點退讓的可能性。但是在明面上,我卻是露出謙遜的笑容:“九爺,各位老大,大家好。”
九爺就做在主位上,他也是一件白色的唐裝,顯得九爺看上去很有儒雅的感覺。不過他的臉色雖然平靜,但是眼神裡卻帶著幾分寒意。
九爺沒有讓位置給我的意思,看了我一眼淡淡說道:“阿正,你長大了。”
我臉上笑容依舊,說道:“是啊,小時候好像只見過九爺一面,那個時候你來拜訪我的父親,還待了禮物,只不過被父親扔了出去,告訴你不要玩這些彎彎繞,我還在旁邊看了個熱鬧呢。”
聞言,九爺的臉色一陣抽搐。他本來是想以長輩的身份壓我一頭,卻沒有想到反而被我所壓制,提到他的一件糗事,似乎是在告訴他,論地位,我可是他的老大。但他畢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一笑帶過,說道:“老家主的諄諄教誨,至今仍然銘記在心,阿正你如果有老家主百分之一的能耐,他也能含笑九泉了。”
我心中冷笑。老傢伙是在告訴我,你比你的老爹可差遠了,還不夠格在我面前裝老大,我不想再跟他繼續爭論了,看到個空位,然後就坐了過去。
一眼望過去。十八個人果然都來齊了,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露出仇恨,不需要多說,他們是九爺的人,有的人是幸災樂禍,這種人多半是牆頭草,至於那些露出複雜之色的傢伙,多半還是顧忌著我的身份,也就是說,這些人起碼還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