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天空陰沉的厲害,天上飄著小雨,墓地在這樣的天氣顯的過於淒涼。
偌大的墓園,站著一個人。黑傘下面,那個人站的過於筆直,在這個淅瀝瀝的下雨天,顯的過於孤寂。
季楚寒蹲下身子,與墓碑上的人對視著。他清冷的聲音被淅淅瀝瀝的雨聲都掩蓋下去。
“爸,我來看你了。”季楚寒道:“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
季楚寒淺笑一下:“按您的性格,應該過的不錯。”
季楚寒抬手殘掉墓碑上的雨滴:“爸,您再等等,我會把那天骯髒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拉到太陽下,我會把應該屬於您的都拿回來。我也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季氏究竟屬於誰。”
季楚寒低下頭,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爸,我知道,如果您現在站在我身邊,您一定會告訴我,那些您都不在乎。可是我不行,我是您的兒子,給自己的爸爸報仇是我應該做的事,也是我唯一能給您做的事。”
季楚寒印象裡的季延卿總是溫文爾雅,從來不強迫他做功課,也不會逼迫季楚寒成為優秀的人,他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開心,然後健健康康的長大。
季楚寒站起身:“爸,我得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雨越下越大,整個墓園被霧氣包圍著,視線也受的阻擾。
季楚寒看到季方煜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距離很近。
季方煜撐著一把黑傘,難得今天的季方煜沒有穿正裝,連鼻樑上標誌性的金絲邊眼睛都沒有,柔順的頭髮隨意的搭在額前,看起來乖巧很多。
“哥。”季方煜喊道。
季楚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回答季方煜的話,只是站在那裡。雨水落在散上,跳躍了下,再落在地上。
季方煜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很輕:“你也來看爸了。”
季楚寒唇角露出嘲諷的笑容:“我來看我爸不是很正常的。”
“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季方煜微微低頭。
“什麼意思都不重要,季方煜我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我爸的清靜。”季楚寒冷冷道:“這些人裡面也包含你。”
季方煜的聲音很冷,比著雨水還有冷,一點點的刺激季方煜的身體裡。
季楚寒已經遠去,季方煜還筆直的站在那裡沒有動,他的手緊緊的攢成拳頭,手上的青筋也跟著暴起。
墓碑上的季延卿很年輕,很多人都說季方煜氣質跟季延卿幾乎一模一樣,一樣的溫文爾雅,一樣的紳士有加。但誰又知道,他這個小兒子跟他父親其實接觸的很少很少。
“爸,”季方煜喊完之後,忍不住的苦笑:“不知道您還願不願意讓我喊你爸。”
季方煜蹲下身子,把隨身帶的酒放在季延卿的墓碑前:“可不管您願不願意,您在我心裡都是我唯一的父親。”
“爸,這段時間我總想小時候的事,其實我特別羨慕我哥,能跟您和媽媽一起住在小樓裡面。而我確只能到小樓找您們玩。”
“我這段日子,總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想起您帶著我和我哥出去玩,那也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季方煜笑的無奈:“爸,不知道您在那邊是否能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您的兩個兒子要打架了,你說誰會贏。”
季方煜眼眶發紅:“我猜您一定覺得我會贏。畢竟小時候我哥是那麼慣著我,寧願自己受委屈,也會讓著我。小時候我哥那麼疼我,對不對。”
路面上已經開始了積水,墓園在山上,雨下的太大,怕是今晚都下不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