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到帳期身股份子錢得的少,吳善寶膽子也大起來,他領頭去客廳找鄭慶義。
本來就鬧心的鄭慶義,見他們來也沒在意地問:“有事啊。”
兩個人你推我,我推你吱吱唔唔沒人敢放頭一炮。
鄭慶義見狀說:“有啥事快說,我可沒心思答理你們。”
吳善寶終於鼓起勇氣地說:“東家,你看在大連那信託生意,是不是快點出手,要不然在往下降不就賠大發了嗎?”
見吳善寶領頭說了,朱瑞卿也壯著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鄭慶義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倆個吃飽撐的啊。沒事瞎操心。去幹點正事,別在這兒瞎嗙嗙。”
吳善寶還想說,鄭慶義沒等他說出來就吼到:“你說你啊兩耳朵去掉活象個,小嘴巴巴就能說,還能幹點啥。瞅瞅你們,義和順高粱米喂得你們象個豬似的。還不走,等著捱罵呀?”
鄭慶義耳朵特別,緊帖腦後皮上。他在人和長時,方明瑞就罵他:“兩耳朵帖後活象個。”他把這句話改兩字送給了吳善寶。
哥倆被罵得狗血噴頭,不敢再吱聲,乖乖地回自己屋去了。
林玉軒見兩人回來就說:“咋樣?兩尿罐,被呲挺舒服吧?”
鄭慶義在辦公的客廳裡,來回度步,越走越鬧心。玉花的事還沒解決,控制她錢花,也制止不了抽大煙。現在,買賣上又讓鄭慶義陷入困境。此時,鄭慶義只看到大豆降得太離譜,以為過不了多久就會漲起來。他正好趁價低買空。但沒預料到還會再降。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鄭慶義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
想想眼前的情況,似乎和盟兄張東旭說張作霖在鄭家屯的分號,慶畲號那個王掌櫃情形一樣,難道我真的是這樣的下場嗎?是不是真的要象他們說的少賠點賣出去?不行!我鄭老寒還沒幹過這種的事,我不能輸給他們。這才啥時呀,挺到卯時再說,到時候的時候說不定漲啦。再說他們一說我就賣了,那也太沒面子了。現在咋辦?錢都押上了,啥事也幹不了,不如趁現在沒啥事,躲開他們,也省得聽他們嚼舌根子。思忖一會兒,對!乾脆我回樂亭躲清靜,從大連走,順便到那看看情況。做出回家的決定,鄭慶義似乎輕鬆了許多,可要走,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
時間到了此時,中東路事件以東北軍慘敗而告終,中東路恢復原來的狀態。損失巨大的張學良沒撿到一點便宜。卻讓中國的領土失去了一大塊。
而一個月前的美國紐約股市的大暴跌。成為引發了世界性的經濟危機,使得許多國家,為了擺脫經濟危機,紛紛提高進口關稅,限制進口大豆,保護本國大豆。這就使大豆銷售受阻,引發糧價進一步暴跌。日本用人造肥料硫酸銨,非常迅速地取代豆粕,已經不用豆餅了。這就使大豆長時間維持較低的價格。
鄭慶義估計不到世界形勢的影響,以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該漲了,誰知兩卯過去,還看不出漲價的可能。已經虧空了不少,這讓他處於兩難境地。出手賣吧那就虧定了。不賣吧,每天不得不向交易所送押金,還不知道啥時是頭。大豆價越跌,他越買,近似有點瘋狂的舉動,這讓劉梓桐大為不解,又不敢吱聲阻止。直到有一天,資金不足,交不上押金時,處於激憤的鄭慶義算是清醒過來。他慢慢地息了火,不能為了女人連買賣都不做不明白了。但也讓他難以恢復正常神態。清醒過來的鄭慶義思索起來,他為自己莽撞感到沮喪。為啥會這樣,難道就是為了一個女人?要玉花,還是要買賣?要玉花,這大煙抽的每月多開銷五六百元,以後還不知道能花多少。許多例子證明,抽上大煙的都要敗家。我這家業就這麼讓她敗霍了嗎?咋辦呢?送關里老家,她一定不會跟著去了。讓她單過?啥時尋思過味了,到時候的時候再讓她回來。
現在的鄭慶義可用得上“內外交困”來形容了。內困是玉花引起的,鄭慶義從來不吸菸,也反對吸菸,吸毒那就更不用說了。可是偏偏玉花染上了這個不良嗜好,他用盡辦法讓玉花戒毒,不知道怎麼回事,玉花就是不改,而且越吸越利害。一氣之下,將這個心愛的女人攆出家門。玉花生的女兒才六歲。你說他能不心煩嗎?外困就是糧谷信託交易的事,可以說遇上了大麻煩。剛剛空買五、六千火車大豆,加上以前的,能有萬餘火車。指望它漲價賺錢,誰知不幾天就落價了,原以為新糧谷就要上市,不會大起大落的,趁年底多進些,以待來年漲價,應該說可以穩賺大錢。那成想……,唉——。
手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平常報紙翻得“嘩嘩”響的,現在不敢翻了;喝茶水喝得“嗞嗞”的,現在也輕輕一口一口地呡,也不那樣悠然自得地喝了。人們都無聲無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幹著自己的活,聽著鄭慶義皮鞋踩地板“咔、咔、咔”的聲音。
鄭慶義就這樣來回走著,一邊想著玉花,一邊又思考信託交易。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鈴鈴——,鈴——”電話聲響,在寂靜的樓裡顯得是那樣剌耳,這鈴聲也振撼著人們的心。
只見鄭慶義快步衝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就說:“劉梓桐,咋樣?”
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我是陳士中啊,東家,長盛魁求咱們幫幫它。”
鄭慶義問了一句:“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