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九年,民國十八年,義和順這一帳期一過,市面上明顯蕭條。東北軍與蘇軍戰爭一起,更使人心惶惶。義和厚商場裡來的人少,即使有人,也就是溜達溜達,問問價,很少有人真正買東西。
玉花態度沒有轉變,獨自一人的鄭慶義心情越來越壞,脾氣暴躁,有點沾火就著。也難怪,玉花到了朱家,不但沒改,抽越來越厲害。買賣上也出現危機。
一九二九年,世界經濟危機爆發,十月二十四日紐約股票市場下跌百分之十二點八;樓價也暴跌,導致美國發生經濟大恐慌,繼而影響到世界各地,日本也因而陷入不景氣的情況。由此引起世界範圍內的經濟大危機。關東也是這樣,由於戰爭在進行中,大豆價掉得很厲害。有的地方因為大豆賣不出去,已經開始用大豆當柴燒取暖。如同巴西和美國的農場主將大量的牛奶倒進密西西比河,使該河變成了白色河流。
這些鄭慶義是不知道的。他知道的是,今年新豆子即將上市,掉價是正常的。只是跌幅比往年大些。在他看來,跌幅大正是做多頭的好時機。由此指令大連劉梓桐在大豆不斷下跌情況下,也持續買進。約萬餘火車。當然,鄭慶義的想法,還是想用時間換空間。他讓買的都是卯期長的。避免短期合卯,價格上不來,無法翻身。
鄭慶義分析自我覺得是有理智的,不覺得玉花離家是影響他判斷力的因素。我行我素,在全世界股票市場下跌的情況下,他還在期貨市場大量買進。此時,在他想象中,還重複上次由跌而漲,冥冥中有人相助一樣,希望寄託張學良的勝利,希望寄託軍糧的採購。由此,他不得不繼續籌措資金,以備取引所之需。
因為義和厚商場銷售不好,他指令停止進貨。關注著銷售情況。這天,他來到義和厚商場,木村佳代見鄭慶義,忙上前施禮:“東家,您來了。這一陣子忙壞了,可得注意休息呀。”
鄭慶義:“忙是忙點,身體結實。你乾的不錯,我跟陳掌櫃的說了,給你加薪。”
佳代挑逗似的說:“給我加薪,不怕有人說閒話?”
鄭慶義愣了一下:“啥閒話?”
這回佳代到不好回答了,只好吱吱唔唔:“我——,這——?”
鄭慶義一笑說:“說不出口就別說了。誰幹的出色就給誰加薪,你要是中國人,我早給你身股了,可惜不是。”
木村佳代鼓起勇氣:“我說了你可別生氣。他們說你看上我了。”
鄭慶義又一愣,心想這姑娘可夠開放的,不可能有人會這麼說,或許是她自己的想法吧,於是,盯看木村佳代一會兒,忽然笑笑,冒出一句:“你咋會這麼想?自作多情吧。”說完直奔陳士中辦公室走去。
木村佳代窘迫地站在那兒,呆呆地望著鄭慶義背影。
鄭慶義來到陳士中辦公室裡,陳士中見面就說:“東家,現在不太好賣。奉票貶的厲害,真是沒辦法。”
鄭慶義:“它貶它的,你也管不了。我說木村佳代……。”
“她咋了?”
“啊——,不說了。她乾的還行吧。”
“行!咋不行,她吸引了不少日本女人。還直指她賣點貨。對了得進點貨了,庫裡沒多少。長盛魁從朝鮮銀行借了不少錢,又進了一大批貨。”
“這個帳期聽說好象虧了?還敢借款進貨?”
“三泰棧比平常低兩成,因是從朝鮮銀行借款。”
“這島村是啥玩意兒,誰從朝鮮銀行貸款,三泰棧就低價賣給誰,這是合起夥來坑人呀。太不象話了。於春河他們在日本咋樣了?”
“他們在大阪立住了腳,想採購的貨也比較全。試買了幾樣發回來,不過價格下不來。”
“出一筆錢,讓他們開個鋪子。集中大批進貨。記住採購的貨物要跟三泰棧有所區別。啊,時機不行,這事你記住,等形勢好轉,再往日本投資。”
“東家,這主意好。東西便宜,賣價自個兒說了算。現在真的不行。量大怕一時半會兒賣不了。”
“到時候的時候,咱也往外批發。再蓋個大商場,開個批發部。讓三泰棧也嚐嚐被人擠的滋味。”
“洋樓準備啥動工?”
“明年吧,咋也得開春以後,到時候的時候,今年我分得的錢暫時不動,我怕取引所用錢,等到時候的時候全投到蓋樓上。”
陳士中試探地說:“大半年呢,錢放在那兒不如進點貨。”
鄭慶義反問道:“想跟長盛魁爭爭?到時候的時候再說吧。你讓裁縫到我那兒去一趟,我有塊錦緞,給佳代做個旗袍穿穿,也好讓日本娘們都來穿旗袍。”
陳士中:“這可好。哦,對了,我聽夥計說,玉花還在朱家?”
鄭慶義苦惱地說:“沒辦法,咋勸不戒。”
陳士中:“我不是這個意思,好象那個姓李的大腿子長在朱家。”
鄭慶義一愣:“有這事兒?”
“可不咋地,你沒聽說?”
“這朱老瑞,啥也不跟我學。回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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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慶義說到這兒,起身就走。回到義和順客廳,鄭慶義讓人把朱瑞卿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