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理堂又來到義和順。
鄭慶義從心裡上是不願意搭理任理堂的。臭名昭著、臭名遠揚等等這些類似的詞,儘可以用在任理堂身上。義和順的夥計都離他遠遠的,生怕沾上臭味。所以,他一到義和順,見到的人都恐躲閃不及,見影就回身走。實在躲不開的,也都低頭而過,生怕跟他說話讓人笑話。
任理堂到毫不在乎,哼著十八摸小曲,悠然自得地來到鄭慶義辦公的會客廳。
一進屋,鄭慶義就說:“你個老,以後到我這兒來,別哼些烏七八糟的曲子,讓人聽了噁心。”
任理堂:“鄭會長越來越擺譜了。過去你可是常聽啊,不願意聽也得聽,誰讓你到我那去來的。”
鄭慶義來氣了,喊道:“送客!”
任理堂忙說:“別!別當真。我這不是跟你說笑呢嗎。我可是有事求你來的,事沒說就攆我走,不哼哼了,還不行嗎?”
鄭慶義:“老,有屁快放。”
任理堂笑著說:“我可不敢放。哼哼小曲都臭不可聞,這放了不更那個了嗎?”
鄭慶義不說話了,站起來就往外走。
任理堂忙說:“等我把話說完還不行嗎?我可直是服了你了。”
鄭慶義站在門口說:“我聽著你說吧。”
任理堂這回認真地說:“我聽說你又發大財了。還想跟你到取引所買賣。”
鄭慶義一聽是買空賣空的事,這才回來坐到辦公桌前:“你不是嫌乎是小錢嗎?你這大財主還能瞧得起?”
任理堂:“可不是小錢,錢大錢小,看投入。那暫我投的少,就是玩玩。這回我跟你比試比試。多投點。”
“不怕掉進去呀。我可是不想賺你手續那點小錢。再說,五站這兒我也不交易了。”
“別扯了,你跟天增長別時,沒跟著就吃虧了。那要是跟上了。買量比你少一半也發了。”
鄭慶義笑道:“名頭太大,你是被嚇著了。好吧,不過到大連那兒只能以我的名義幫你操作了。你掏錢就行。”
任理堂看鄭慶痛快答應了,非常高興:“這更好,我就磬等著賺錢了。跟你說實話吧,我去取引所,跟天增長的那些老客們都在那兒,你說我指著他們到我那兒賺錢呢,看我跟你走,不是跟他們做對嗎。那麼多窯子,還能到我那兒去?買賣不砸了嗎。結果小錢沒掙著,大錢還放跑了。腸子都悔青了。”
鄭慶義:“頭一次聽你說後悔呢。”
正事談完了,任理堂問起玉花的事來:“咋樣?戒了嗎?”
鄭慶義長嘆一聲說:“要是戒了,還不早就領回來了。”
任理堂:“不是我給你後悔藥,你真是走了一步臭棋。我聽說,黑李三五天就去一趟。好人讓他這麼纏著,也纏完了。”
鄭慶義低頭無語。因為鄭慶義勸多少次了,讓玉花還跟著回老家。可被玉花一口回絕。這令鄭慶義束手無策。
鄭敏之賺了錢,到首飾店給吳敬敏買了大項鍊。吳敬敏歡喜的不得了:“敏之,又賺錢了?”
鄭敏之:“幹哈非得賺錢買,只要你喜歡我就買。”
吳敬敏:“我想看看玉花姐去,自打生完孩子,就顧伺候孩子了。”
鄭敏之嘆口氣說:“你要看得去老朱家。玉花被攆出門了。”
吳敬敏著急地問:“咋了,鄭老寒不要她了?”
“玉花本來把大煙戒得好好的,可又撿起來了。鄭會長一氣之下讓她到老朱家,等戒菸了再接她回家。看你伺候孩子這麼累,沒好意思跟你說。”
吳敬敏眼睛潮溼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去。”
“好吧,我讓車送你過去。”
吳敬敏一進朱家門,就聞到了大煙味,難聞的氣味讓她有些窒息。強忍著進了屋。看到玉花,不由得讓吳敬敏心裡揪心似的疼一下。只見玉花龜縮在炕的一角,面黃肌瘦手裡拿著煙槍,貪婪地吸著大煙。吸入後,並不馬上噴出,而是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停留很長時間才吐出。
看著看著,吳敬敏眼裡湧出淚水,看著玉花的醜態,頓時覺得她太可憐了。吳敬敏抽泣著說:“玉花,我的好姐姐呀,咋整的,水蔥似的人咋這樣了呢。我聽敏之說,你不是讓鄭老寒領回家戒菸了嗎?咋又抽上了呢?”
玉花聽動靜,眼睛慢慢地張開一絲縫隙,待吐出一口煙後,才有氣無力地說:“玉紅你咋來了。”
吳敬敏大聲地說:“我是玉竹,不!我是吳敬敏。”
玉花似乎被嚇著了,身體哆嗦一下,終於睜開了眼睛:“哎呀,是玉竹,等我抽完了的。”玉花把最後一口煙吸進肚裡,待徐徐吐出後,這才緩慢的坐起來:“你坐呀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