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章 取引所例會
在等待中,賈正誼清醒一些。心裡想到,和鄭老寒嘮嘮也好。反正這憋氣的事跟鄭老寒也有關係。正思索中,鄭慶義老遠就喊道:“伯謙兄,快上樓。你這是咋了。”
鄭慶義邊系衣服扣,邊快步來到賈正誼跟前。
賈正誼見到鄭慶義,就象有了主心骨似的,完全清醒了:“島村請我喝了茶,吃了點點心。到引起我的饞蟲來,想要喝點酒。”
鄭慶義聽賈正誼說剛從島村那兒,一定是有話跟他說,於是對更夫說:“去把大廚叫起來讓他炒兩菜。走吧,伯謙兄,咱直接到小餐廳,不上樓了。”
兩人到了小餐廳,有年青的送上兩杯茶水。賈正誼:“快把這拿下去。我不喝這玩意兒。”
鄭慶義笑道:“聽賈經理的。咋了,我的伯謙兄?”
“可別他媽的提了,真讓我憋氣又窩火。看見茶水我就惱應。島村請我喝茶。又論起茶來。先是說你的事,別的無關緊要,只是你去中國街見馬龍潭,追問起沒完。他想知道你到那兒目的是啥。”
鄭慶義笑道:“這個島村呀。啥事都想知道。你說我拜訪馬龍潭關他屁事?”
賈正誼苦笑道:“我也是這麼想,怎知他相當重視。引伸到你能否離開滿鐵附屬地。”
鄭慶義鄭重地說:“我再說一遍,你告訴他。我不會離開的。打死我也不離開。這裡留下我太多的記憶。況且,雖說是滿鐵附屬地,可這仍然是中國的土地。幹哈給他們騰地場。”
“我也是這麼說。”
這時,廚師已經做好菜,端了上來。又燙了兩壺酒。廚師把酒倒滿酒盅後說:“東家,還要點啥不?”
鄭慶義:“有兩菜就行了。這麼晚了,你回去吧。”
廚師走後,鄭慶義說:“來!幹一盅,借你點酒澆愁。”
兩人碰了一下都幹了。鄭慶義又給倒滿:“伯謙兄,來吃菜。”
鄭慶義吃口菜後說:“聽拉拉蛄叫,還不種大豆了?他說他地,我幹我的。伯謙兄,啥事都沒有。我跟你說啥,你就跟他說,還能咋地。我去拜訪馬老爺子,其實也不是啥大事。他讓我當紅萬卍)字會的副會長。正籌備呢。說是主要搞慈善事業。他跟我說了不老少,還把自己的家事給我講了一些。我真佩服他的為人。就答應下來。明個兒你就去告訴他。”
賈正誼喝了一盅酒後說:“這到不算啥事,可氣的是他又跟我論茶。這論茶就論唄,盡是些信口雌黃的話。”
鄭慶義陪賈正誼喝一盅,又夾了一口菜吃,然後說:“既然是信口雌黃,還生啥氣。來吃菜。”
賈正誼拿酒壺給自己倒滿。吃了一口菜。咀嚼後嚥了下去。又端起酒盅揚脖又幹了:“你瞅他說的是啥話。‘在我這裡,這個茶字就是這麼解的,它就是個象形字。而我能夠把你的理解溶合到我的理解裡,最終的結果是打破了尹壽松的初衷。我們站在南滿鐵道這個基礎上,摘滿人街的仙草,摘整個滿洲這個仙草。你們滿洲人一片散沙,正需要我們大和民族來統治!’你聽聽,這是啥屁話。小鼻子還統治大中國。真是做夢!”
鄭慶義聽了後半天沒吱聲。把酒盅裡的酒喝乾後,又倒了一盅,也揚脖一口乾了。他放下酒盅,倒滿酒後說:“島村啊,說的真是實話。你想想吧,咱們的國家,窩裡斗的是千孔百瘡的。就說咱關東這疙瘩吧。小日本佔了南滿鐵道,老毛子,不是老毛子了,是蘇聯,還佔著北滿的。可是張大帥在幹啥呢?小日本子不打,卻進了關佔地盤。你說不是散沙是啥呢?照這樣下去,關東真的不知該咋辦了。”
賈正誼也喝乾自己盅裡的酒說:“最可氣的是,跟我論中庸之道,說武士道是制勝中庸之道的法寶,這就是以強凌弱。”
兩人憂國憂民嘮了半夜,酒也沒少喝,怎麼嘮也嘮不出頭緒來。只好告別,分頭回家了。
第二天,鄭慶義剛打完電話。就接到五站取引所的通知:參加取締役全員會議。時間是九點,地點在交易所二樓會議廳。
鄭慶義準時到達。只見辦公室裡有幾個人來了。他一眼見到喬向齋。就來到喬向齋跟前問道:“啥內容呀?”
喬向齋:“簡單,走過場來了。定價格、評等級。八成有兩戶累虧的太多了。要強行讓他們退市。”
鄭慶義頭一次參加這樣的會。對喬向齋說的“定價格、評等級”還挺陌生。心裡想,幾個人開會就把等級和價格給定了?
取引所取締役成員計有七人,除專務取締役田中外,其餘都是取締役。其中中方三人,喬向齋、鄭慶義和天益恆東家。日方有三泰棧的島村喜久馬,佐滕和日清棧的經理。其他人都到了。島村和田中說笑著進了會議室。
島村進入會議室,見到鄭慶義,微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