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鄭慶義:“早建了,只是小油房,都是人力螺旋榨的,出油率太低。不知東永茂榨油機是從哪疙瘩買的。”
張漢青搖頭說:“你問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鄭慶義滿意地說:“不著急。到這兒真是開了眼,不過我也待不住。你跟我走還是等兩天的?”
“你來的也及時,我正準備走呢,要不是陪你早去五站了。”
以前,營口是關東唯一的進出口港。這是外國為了掠奪關東的資源,被外國逼成開放港口。特別是日本帝國主義野蠻成性,早就覬覦關東的寶藏。1869年開禁當年起,就從營口港把大豆和豆油開始輸入日本。日本農民把豆餅作為肥料,更適用於日本的稻田耕作。況且,從中國進口豆餅,其價格較魚肥便宜得多。就這樣豆餅大量輸出刺激下,營口油坊越增越多。豆油、豆餅的地位的變化,這是由於甲午戰爭的結果。
日俄戰爭後,日本帝國主義強佔了大連,及南滿鐵路。從此,日本帝國主義以大連為滿洲貿易之中心,港口實施自由港製度,利用免稅等政策,吸引商人到大連辦進出口貿易。
同時,南滿鐵道改造,埠頭港口擴建加上運費的優惠等,一系列措施的實施,促使了油坊業向大連的轉移。當然,不僅是營口,許多地方的油坊都搬到了大連。而實行大豆三品的混合保管制度,更加方便了運輸。
東永茂就是在這個時期進入大連的。初始建設就具有相當的規模。以前,鄭慶義小糧米鋪,無法關注或建油坊,當鄭慶義重視豆餅這個事的時候,豆餅的生產已經是接近晚期了。這一時期,豆油生產工藝多次改進,機器由騾馬拉動大石車的木楔式壓榨、人力螺旋式壓榨到用蒸氣動力螺旋式壓榨。發展成為成熟的產業。鄭慶義看好了蒸氣動力的壓榨機。特別是他現在才有能力進行擴建油房的投資。這一行業賺錢,他不能不做。
鄭慶義和張漢青兩人一塊回到五站。為了穩住張漢青,把張漢青安排在義和順的客房。然後,鄭慶義迫不及待的來到玉花書館。見著玉花就說:“我想大操大辦,把你娶回家!”
接著鄭慶義把跟老婆說的,一五一十地學給玉花聽,末了,就把夢裡頭情景跟玉花講了一遍。但夢中最後稱杆折了的事沒說。鄭慶義從來不信邪,可是這稱杆折了也犯點咯應。稱杆子折了終究不是好事,怕玉花尋思不能白頭攜老。
玉花大笑說:“你參加別人的婚禮多了,保不準把誰的整到你的頭上。我一個下女,名聲本來就不好,你呀,用不著那麼張揚。再說又不是明媒正娶,你一個暴發戶,沒文化才顯擺自己。我看只要僱一頂八抬大轎抬我過去,我過過隱就行了。”
玉花表現的很現實,大不大辦喜事無所謂,關鍵她想要的是能否脫離苦海、火坑。
鄭慶義一想也是,就沒堅持,又問:“新房佈置得滿意不滿意?”
玉花輕輕拍了鄭慶義一下:“你這人忒磨唧,我可沒挑你啥。別的不別的,你把宋大哥找來就行。”
鄭慶義傻笑道:“你說的對,別的禮節都免了,可酒宴不能免。到時候的時候,我親到奉天請順才兄。啥日子好?”
玉花不加思索地說:“明天最好。”
鄭慶義笑道:“我知道你急。我也急,還是準備準備,再加上請順才兄,咋說也得個把月。我看就五月吧。”
玉花高興地說:“等兩月時間也不長。”
鄭慶義:“你不知道。你大姐說,讓你回老家,她給你辦。你看是擱這兒辦,還是回樂亭辦?”
玉花:“我在哪兒辦都行,能到樂亭,讓大姐辦更好。可宋大哥能去樂亭嗎?”
鄭慶義一想,玉花說的對。就說:“那還是在五站辦吧。等有功夫領你回樂亭。”
日子定好後,兩人來見任理堂。任理堂翹著二郎腿,嘻皮笑臉的說:“鄭掌櫃,著急了是吧。都準備好了?”
鄭慶義滿心歡喜地說:“日子定了,就等你一句話,我好發請柬。”
“我的好兄弟,贖人也得看火候。玉花是最火的掌盤,她走了這一攤子誰接?這樣,玉花在我這兒幹著,她的身契給你。每天到這兒照應照……,呀——,也不是這麼回事。這樣吧,現在我就找人,找到人我就放她走!”
鄭慶義立刻放下臉來:“任理堂,你是有意跟我過不去是吧?要是找不到人,我是不是就贖不了玉花?”
任理堂馬上說:“千萬別這麼說,這麼說哥們情義都整沒了。我早說過,玉花是我的搖錢樹,這能用錢來算嗎?我這麼心甘情願讓給你,純心是看你夠朋友。這麼說,你就是看不起大哥了。你也替我的書館想想,是吧?這樣吧,定個期限,年底,不管有沒有人。我都讓玉花跟你走。”
鄭慶義一賭氣拉著玉花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