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舟搖脫口而出的話,把曾默存氣的七竅生煙。他真不知道這個傢伙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走上前,捏緊她的下巴,“你想氣死我。”
“放開我!”她把臉扭到一旁,“請你規矩一點兒。”
“嘶~”他不解瞧著她,這究竟是怎麼了,又蹲下身來,緊緊挾住她,“說說看,為什麼生氣?”
她掙了兩下,“你放開我。”
他堅持不放。
“你卑鄙!”
他愣了一下,驚訝瞧著她,她才發現?
對上他受傷的目光,一時氣焰弱了些,嘟囔道,“明明有女朋友,還總跟我曖昧不清。”
他抿著嘴笑了,他哪來什麼女朋友,但是跟你曖昧是真的,“原來你知道啊。”他還以為她是跟木頭。
“我當然知道!”她一時委屈起來,“你找別人吧,我再也不去你家了。”
他掰過她的頭,“水舟搖,我有沒有說過,我只要你。”
“我做飯又不好吃,又不會下棋,”她的嘴巴被他擠得像只鴨子,這隻鴨子竟矯情的哭起來,淚眼汪汪瞧著他,“害我每天提心吊膽,怕被我媽知道......”
說實話,水舟搖完全沒有搞清楚自己為什麼哭,一是沒被發現,二是被發現了大不了被罵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現在,她就是很委屈,眼淚啪啦啪啦往下掉著,好像在這個人面前,她的任何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矯情又做作。
她一哭,他又覺得自己錯了,至於哪兒錯,索性不問了,只管摟進懷裡,柔聲細語哄著。
他越是溫柔寵溺,她越是哭的不能自已。
一想到他也會這麼對別人,或者曾經這麼對過別人,那心裡簡直翻江倒海的難受。
她推開他,一臂之遠,抹掉眼淚,“我要回家。”
“好。”他把外套給她披上,站起身。
她也跟著起身,踉踉蹌蹌,腳一歪正好撲進他懷裡。
她應該躲開的,或者能夠躲開,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乖乖縮在那個懷抱裡,就想賴在那兒。
好像這世上一切都不存在了,沒有江河,沒有水舟搖,沒有曾默存,也沒有他的女朋友,只有這個懷抱。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再多呆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她覺得什麼都不存在的夜晚,可實際上,一切都是存在的。
小胖媽和那男人的好事被打斷後,男人提著褲子跑了,可是他媽沒走,她聽到那個男人急切的喊著“水舟搖”的名字時,原本疾馳的腳步,一個猛剎,水舟搖,這不是香梅的女兒?
她的腦海裡準確的捕捉到香梅曾經的冷嘲熱諷,這麼多年了,她想起來還是恨得牙根癢癢。
她躲在廟窗後,目睹了這一切,只覺得心潮澎湃。香梅向來自視甚高,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女兒吧,看你還怎麼嘚瑟。
她彷彿捏住了香梅的喉嚨,剛剛的驚嚇早就一掃而光。
他倆一前一後出了廟門,朝著水舟搖家走去。
此時路燈還亮著,她瞧著腳下的身影時而變長時而變短,那個人的影子就在一旁,她吐出一口氣,在心裡暗下決心,不去了,明天跟他說清楚,從今以後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