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不知在幹什麼,不一會兒又給她蓋上衣服,她很感激,是個體貼的人啊。
後來車中只剩她跟老太太,她便悄悄睜開眼睛,瞥見他在不遠處的樹下。
她翻個身,打算也眯一會兒,習慣性把外套往上一拽,便聞到隱約的茉莉花香,頓時精神百倍,再也不瞌睡了。
她努力回想著那件外套的味道,後來她買過許多茉莉花味的香水、洗衣液......都不如意。
可是現在,她努力嗅了嗅,居然與記憶裡的味道重合了!
她腦子濛濛的,到底是因為確實是一樣,還是總是把他當做江河來想才會有這種錯覺,一時又搞不清了。
只貪婪聞著,聞著聞著,眼淚就出來了。
曾默存過來的時候,她正哭得兇,隱約瞧見一個人影,唬得連忙把頭鑽進外套下。
他隔著空隙往裡一瞧,倆人還在睡,看看時間四點鐘,再等一會兒。又瞥見水舟搖捂著腦袋蓋的極為嚴實,怕她悶著,就把手伸進去把外套往下一扯。
一時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住了。
那雙噙滿淚水的眼睛極為驚訝地瞧著他,一時驚慌失措,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把手底的外套一拉,又將腦袋緊緊包裹起來。
像只鴕鳥一般,把頭埋在沙土裡,外面的尷尬就不存在了。
偏偏,曾默存是在的,他身在車外,手在車內,被她的眼淚攪亂了平和的心境。
她為什麼哭?喝多了?做夢了?
見她羞憤難耐,只好抽出手,往遠處去。
水舟搖想死的心都有了,太尷尬了,為什麼每次都在他面前出醜?她簡直不能原諒自己。
好歹穩住了情緒,還是覺得沒辦法獨自面對那個人,索性邁到後面去,把老太太搖醒。
曾默存遠遠打量著她們都醒了,才坐進車內,從後視鏡裡瞥她一眼,她還下意識抱著他的外套。
“默存啊,我一直想問你,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見你天天也不忙。”彩雲攏攏頭髮道。
車子駛進主路,他看一眼右邊車輛,“祖上有點兒產業,幫著打理打理,現在,也沒什麼具體要做的了。”
“哦~”老太太似懂非懂點點頭,在心裡安嘆道:我就說不能是個窮光蛋,“那你家裡都還有些什麼人吶?”
“母親還有弟弟妹妹。”
單親,老太太在心裡又貼一個標籤,可憐的孩子,“老話說,長兄如父,你這負擔可真夠重的。弟弟妹妹多大了?”
“奶奶~”一旁的水舟搖忍不住提醒她,“你忘了他弟弟跟他一起來的。”
“哦~瞧我這腦子,”是了是了,早就成年了,這還差不多,“那妹妹呢。”
水舟搖對老太太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行為感到很無奈,但是這是周水村老太太們聊天的日常途徑,她也不好攔著,只偷偷瞧著前面的臉色。
“弟弟妹妹是雙胞胎,也成年了。”
“那還好。”老太太替他鬆一口氣,又問道,“你有三十了吧?”
“三十一歲。”
“唔~比我家傻丫頭大三歲,幾月生的?”
“三月十一。”
“嗯,大三歲半。”
水舟搖很無語,您老拿人家跟我比較個啥!
“怎麼還不結婚呀?”她想了想又問,“這年頭孩子們結婚一點兒都不積極,哪像我們那個年代,三十歲孩子都得兩三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