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字軍的人都等的人心惶惶的時候,長牙將軍自己回來了,沒事兒人一樣的吃過了飯開始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身後跟了一群欲言又止的領導人們。
最後後斐長嘆了一口氣,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只下令底下人趕緊即刻開拔。
那時候魏字軍的人就知道,他們的主公對於長牙將軍,那是真的偏愛的,只有少部分人覺得,後斐是怕得罪了長牙。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長牙這一去,直接十年都沒有回來。
這十年裡,開了茶鋪的尋栯,每隔半個月就會關門休息兩天,不驕不躁得看著自己一頭青絲變白髮,一張嬌顏成鶴皮,等來了天下歸一,魏朝建立的那一天。
這十年裡,從一開始,村子裡有人陸陸續續的想要上門提親,到後來看著她飛快老去,覺得怪異,健健敬而遠之,再到後來,天下局勢漸穩,村子被合併,修建官道需要徵用村子土地時,村子裡的人陸續都搬去了更加富裕的地方,只有尋栯放棄了一切的補貼和安置,只要求在管道建好後,能夠容她在道旁有一個簡單的茶鋪,給過往的行人們賣賣茶水。
最後這方面什裡只剩下了垂垂老矣的她一個人,守著一個茅草棚子的茶鋪。
尋栯的視力越來越不好了,外面下雪的時候,她看著雪花只覺得天地間一片蒼白,她坐在茶樓前,摸索著縫補自己手裡的衣物,心裡想著,若是那個人再不回來,只怕她這輩子再也看不清他了,若是那個人回來了,只怕也認不出她了。
尋栯從來沒有告訴過長牙,抽魂草沒有真正的解藥,那個能夠緩解毒性的解藥,能換來她這十年的壽命,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從此常人一年,便是她的十年。
這時候又有一行三四人拿著官文的差役進來了。
“老大娘,給來壺茶嘞。”
尋栯轉頭凝神聽了聽,回道:“老身近來染了風寒,各位差爺莫怪罪,茶在爐子上,各位自己拿,茶水不收錢,只看各位喝完之後能再續上,供下一位客人來飲。”
那群官差都愣了下,有個最年輕的嘀嘀咕咕道:“早就聽說這道上有個奇怪的賣茶老婆婆,收不收茶錢都是隻看心情的。”
最年長的那個官差,立馬拍了說話的那個腦袋一下,又揚聲對簡易櫃檯後面的尋栯道:“大娘莫怪,這小子就是嘴上沒把門,天氣寒冷,您老多注意身體,這茶水咱們喝完肯定會給續上的。”
尋栯不在意道:“勿怪勿怪,倘若你們願意給老身講講外面的事兒,那老身再送你們一壺酒一鍋熱菜。”
“那感情好啊,可要多謝大娘您啦,您想知道外面什麼事兒,只要咱們知道的肯定告訴您。”
尋栯慢慢的放下手裡的衣服,從櫃檯下面拿了粗糙的瓷瓶裝的一壺酒,又開啟右手邊不遠處的小爐子上的燜鍋,直接拎著鍋把將鍋放到了櫃檯上,那個最年輕的差役哈了口氣,搓了搓手,就腳步輕快地過來接了過去,笑呵呵地討饒道:“婆婆,我嘴臭,你不要介意我剛剛說的話。”
尋栯也笑著搖了搖頭,法令紋更深了,顯得十分的慈愛,道:“說了勿怪,你們快去吃點熱熱身子。”
幾個人先是悶頭吃了一氣,身子暖和了以後,這年長的那個差役抬頭問道:“婆婆,你是想知道哪樣的訊息?”
尋栯又開始摸索她手裡的衣服,年長的那個差役神情都變得柔和了許多,緊接著就問道:“婆婆手裡的衣服是做給自家兒子的嗎?這年關就要到了,您兒子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尋栯手頭感到一痛,隨即有些無奈的笑著搖搖頭,摸摸將手指捂在了那旁邊一塊帕子上。
“你們聊你們的,不拘是什麼樣的訊息?我就是喜歡聽聽熱鬧罷了,自從入了冬,已經五六天沒人在茶鋪停留了,那些個騎馬的人都來去匆匆,不知道忙些什麼呢?”
年長的那個差役,喝了口酒後,道:“可不是,今年這天氣可是太冷了,要是換在往年可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呢?婆婆你說那些騎馬的人,我估計都是下去傳信和賑災的,可沒有時間留下喝口茶,也幸虧今年入冬前,咱們魏朝就統一天下了,如今的皇上也是一位民君,這天底下的人,熬過這一冬以後,日子就都好過了。”
這話兒一說完,他左邊的那個差役就接道:“這話說的可是了,我可是聽說皇上為了賑災,他是連下了三道火急令,但凡查到一絲底下官員詢私舞弊的,可都是直接抄家滅族的。”
“這樣好,只要皇上他眼裡不揉沙子,咱們這些送信的日子都好過,要不然到時候上面說一套,下面陽奉陰違,還以為是咱們這些送信的,沒有把意思傳達到,什麼鍋都讓咱們背了。”
尋栯就不再插話,聽著他們閒聊。
“你別說,我聽說咱們皇上最恨的就是背後一套,面上一套,以前可是吃過親兄弟的虧,所以現在他最偏愛的就是咱們的長牙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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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呵,咱們長牙將軍可是個人才啊,據說那是叫一個鐵面無私,神勇無比,看見誰都敢揍,曾經都差點把皇上給揍了,就是現在,我聽說還是那樣我行我素,一個不樂意給皇上甩臉子都是家常便飯。”
“怎麼還叫長牙將軍呢?不知道人家如今已經是太平侯了?天下就沒有他打不贏的仗,毫不誇張的說,咱們這個魏朝能建立,七成靠長牙將軍,真乃是咱們男兒的榜樣。”
“哎,你們聽說了嗎?”其中一個差役突然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其實之前咱們皇上根本就沒有真的搗毀前皇室,放出來的風聲都是假的,就為了找個好的由頭起義罷了,而前朝末帝在攻破宮門的時候帶人悄悄的走了密道,後來又拉起來一杆子軍隊準備殺回去,可惜他最後還是沒有逃過咱們將軍的手掌心,最後被咱們將軍給親自手刃了,而就那次長牙將軍因為姓魏,還差點被黃袍加身,據說那時候軍裡一大半的人都要擁立。”
那差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最年長的那個差役打斷,酒碗啪的扔到了桌上,厲聲道:“胡說八道什麼?你不要命了,我看你喝了幾口馬尿,就不知道誰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