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大強爬上船後,暴風雨就小了,他也就坐在船頭,擠著頭髮跟衣服上的水,兩隻腳還在水裡,從他時不時踢起來的小水花,還有時不時偷瞄的動作,栯陽就知道,這貨這會兒心裡得意著呢,就指著她誇幾句。
栯陽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也跟著坐到了船頭,剛剛她就想到要離開這艘船了,這會兒自然不會再進去裡面,而且她越想剛剛自己抓著著力的東西越不對勁,那手感讓人心生膈應,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栯陽很累,幾乎閉眼就能睡過去,可是她不敢,她扯了扯魚大強的袖子,道:“謝謝你,這麼遠的追過來,謝謝你,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英雄了。”
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她,從那次她被樾稜拋棄山洞凍得九死一生時,就開始了。
魚大強昂著頭,特別大男子氣概得擺擺手,道:“咳咳,你這小娘們怎麼總愛說一些煽情的話,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那個語氣隨意的就跟說的都是真的似的,如果他的腳不提起來更大水花的話,栯陽可能還是有那麼幾分能相信的。
栯陽眼皮都快撐不起來了,靠在他的肩膀上,斷斷續續問道:“你怎麼,怎麼來的,啊,你的船呢?”
魚大強就開始講述他的英雄故事了,道:“你可是不知道,知道那個壞女人陰了我,我可是把整個漁陽城都打個遍,尤其樾家,我一巴掌就給他拍成了渣渣,那個城裡的人真的一點都不友好,我跟他們要個船出海,他們都不肯,我來找你,可是費了大力氣的,遊了足足三天三夜呢,這一路上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的艱難險阻,但是我都大發神威,拳打鯊魚腳踢水怪,可是,,哎?你怎麼睡著了?我還沒。。。”
魚大強說著說著發現肩膀上的呼吸清淺了,轉頭才看到小丫頭閉著眼睡著了,露在外面的手跟脖子還有臉都有鞭子藤條留下的血茄子,剛剛光線昏暗,他沒怎麼注意到這些傷,現在暴風雨停了,天空乾淨極了,一輪金色的圓月掛了出來,把整個海面都照的明亮萬分,一覽無餘,船就像在冰面上滑過,若不是他們倆的腳在水底下,竟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的,彷彿剛剛那種毀天滅地的波濤駭浪只是錯覺。
魚大強手指頭顫了顫,抬手碰了碰她臉上的傷處,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攬住了人,讓人在自己懷裡睡得更舒服些。
海面上傳來很輕的聲音,道:“疼嗎?疼的吧,我還是覺得你是我的心,不然為什麼你疼的時候,我的心都要被生摘了一樣。”
——
栯陽被一陣打鬥聲音吵醒了,太陽有些刺眼,她發現自己躺在船頭,身上蓋著魚大強那件從山神那邊坑來的袍子,轉頭看了一眼打鬥聲的來源。
栯陽“呼啦”一下坐了起來,她看到了什麼?原本還有個二層小樓的幽靈船,這會兒拆的一樓都沒了,直接看到船底,回頭看去,遠去的海面上一堆堆黑的白的紅的木頭,應該就是那些小樓的“屍體”。
如今這船除了是詭異的綠色以外,跟普通漁船都沒什麼差別了。
難怪把人家一直隱身的幽冥界使者都被逼的出來,不顧還在人界就大打出手。
更讓栯陽吃驚不解的是,魚大強竟然打的還在上風,就她所知,能夠安然穿越二界的幽冥使者,至少法力在玄冥五級以上,相當於人界的高階修者乃至更高。
所以說,魚大強這個老天偏愛的親兒子,就那麼三天打魚兩日曬網的修煉玩兒,都已經有能跟大能一拼的本事了?不不,應該是錯覺,或許這次的幽冥使者就剛好派了個弱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幽冥使者長得可真醜啊,全身軟趴趴的,綠的就跟水草似的,圓凸凸的腦袋火焰形,沒有明顯的五官,血盆大口倒是嚇人,身體也沒有明顯的失職,而是有腳蹼一樣的東西,底下四個腳蹼,上面還有兩個爪蹼,身上還不時的往下滴綠色的火焰,滴到哪,哪裡的東西就給腐蝕掉,乍一看挺滲人,那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在戰鬥的狀態下,刻意幻化成本體的。
栯陽看魚大強並沒有落於下風,也就默不作聲的看著,還有閒心在思考著魚大強到底看上了別人什麼東西,又發生了什麼,才讓他親自動手把人家的樓給拆了。
魚大強表示,不要總是把我想的那麼俗,這次我純粹是因為看不懂這個神奇的物種,還以為他是來搶船的,就沒忍得住出手了,至於拆樓什麼的,那真不是故意的,只不過這船太小,一打起來就沒辦法了,怪也只能怪這船艦的不夠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