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柯北橋一路阻攔著勸著,好歹魚大強沒真的能闖進來人家後院,這已經快把樾震行氣死了,但是這會兒他更加不敢輕易動手,一來他忌憚柯北橋,也知道柯北橋這人是個方正的,就這麼多年觀察以來,他絕對不會讓他柯家堡的人隨便闖入別人後院的,二女兒就是他還沒有完全從魚大強不受他威壓任何影響的震驚裡回過神來。
柯北橋不受影響,他還能夠理解,可是放眼整個漁陽城,這幾十年以來,他敢認第三,沒人敢提第二的,結果今天又冒出來一個比他厲害的,尷尬,嫉妒,但不能說。
柯北橋好心焦哦,想他堂堂一個城主,今天本來是給人家撐腰,當靠山來著,結果現在卻成了和事佬,這就跟隔壁人家有個熊孩子的家長,理直氣壯的帶著受傷的孩子打上門來,回頭卻求著自家的孩子不要太鬧騰。
柯北橋最後也是忍無可忍了,直接一揮手,給魚大強施了一個定身術,魚大強就要跨進人家後院的那隻腳,凝固在了半空中。
魚大強:。。。怎麼了?怎麼了?為什麼我想向左動,我想向右轉,可是我動不了,也轉不了?難道又碰上什麼靈異事件了?不對,上次所謂的靈異事件最後證明了是有人在背後陰我,那麼這次,嗯?這個城主什麼意思,為什麼一臉頭疼又內疚的看著我?好哇,我知道了,肯定是背後陰了我,嘿,這個城主怎麼這麼不靠譜,說好的來給我做靠山呢,結果現在還幫著別人。
柯北橋感覺自己修身養性的好幾十年,偽裝成穩重成熟可堪當大任的形象也好多年,就要功虧一簣在今天了。
他是真心有些暴躁的,你說好好的人情賣不出去就算了,為什麼他還要親手來拉架?多麼有損他的高大形象?難道城主不應該是高冷的萬民敬仰的嘛?今天要不是看在他們手裡拿出瞭解決荀千星身體問題的法子,他才懶得管他們上天,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兩個暗搓搓要跑路有多少次了,你別以為他不知道落霞院裡多少值錢的東西,都在他們那寶貝的大金戒指裡。
只見他一跺腳,一拍手,衝著旁邊才剛剛被解除威壓爬起來的柯管家吼道:“這一天天的都什麼事兒?連拉個架都要本座親自來,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要往人家後面跑?”
柯管家否則自己的老腰,挺委屈道:“老奴瞅著這在場的,也就只有你能拉得住咱家先生了,哎喲哎喲,咱家先生原來深藏不露,佩服佩服,哎喲,老奴真的要好好請教一下先生了,哎,先生,你做這金雞獨立的姿勢是什麼深意?難道是什麼修煉的法訣?”
因為剛剛他一直趴在地上,所以他並不清楚柯北橋已經出手了,嘴裡說著話,竟然激動的就要上前直接問魚大強某些關於修煉的問題。
柯北橋趕緊一把拉住他的老胳膊,道:“現在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你就別添亂了,他那是被我定住了,才不是什麼修煉。”
柯管家骨子裡也是一個特別耿直的人,當年要不是因為實在他們家少爺沒有人願意追隨過來,他一個柯家一輩子只知道修煉舞刀弄槍的武師,會委屈巴巴的來當一個啥啥都要管的老媽子管家?
柯管家道:“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事兒從頭到尾咱們家先生就沒有一點錯處,你為什麼要把人家定住呢?”
柯北橋壓低了聲音有些心虛道:“你還真敢說你看看他,都已經把樾震行氣的一句話都不會說了,進門二話不說,踩斷人家大兒子的腿,打腫人家小女兒的臉,完了回頭還把人家娘三全給砸飛,好歹人家也是個副城主,你不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一點點的過分?”
柯管家反而用一種特別奇怪的眼神看了柯北橋一眼,道:“大人,老奴之前總覺得來漁陽城的這些年,除了百般的壞處以外,只有一樣好處,那就是讓您變得沉穩有城府了,可是到今天才知道,它不僅銼了您的銳氣,更是把您當初那不怕天不怕地的狂傲一併打碎了,換在五十年以前,您絕對會二話不說上來先把樾震行打趴下再說話的,或者咱們換個說法,咱們的荀丹師今日被樾家抓了,你現在還能在這兒跟老奴商量著不要打去他們家後院?”
柯北橋頓了頓,道:“所以你覺得今天是本座錯了,不應該攔著他。”
柯管家特別賊眉鼠眼的看了樾震行那邊一眼,看他氣的蛤蟆一樣,兩隻眼睛跟淬了毒的利劍一樣,低聲道:“這不咱們也好看他好多年不爽了嗎?您顧大局必然是好的,但是也不妨礙咱們偶爾借題發揮一次不是?”
柯北橋神情特別複雜,用一種“沒想到管家你竟然是這樣的管家”的表情看著柯管家,道:“我依稀記得當初你還勸過我,不要意氣用事,多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什麼的,怎麼如今一轉頭,你卻開始藏著一肚子壞水了?”
柯管家特別正直臉,人生導師附身道:“那是少爺你剛來漁陽城時老奴說的話了,沒想到過了那麼長時間,您竟然還記得,並且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的做著,老奴心裡是十分的感動,既然你能夠將老奴說過的道理記得這麼清楚,那老頭今天再告訴您一個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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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北橋除了皺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么蛾子。
柯管家眉眼沉沉,花白的眉毛跟鬍子都變的仙氣飄飄,他道:“這個道理就是,時也,命也。韜光養晦,忍辱負重只是為了有朝一日不再受任何人的氣,比如如今,這整個漁陽城,您都應該橫著走了。”
柯北橋跟著虎軀一震,當年千方百計,苦口婆心要把他一身傲骨不甘壓下去的柯管家,如今竟然開始慫恿他橫著走?
柯北橋下意識道:“當年我就是橫著進來的,你是要我在橫著出去?”
柯管家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忍著憋屈道:“此橫非彼橫,您懂的,總之,老奴的意思就是,今天您就不要攔著咱們家先生了,畢竟,他的夫人可能真的找不回來了。”
柯北橋臉色變得嚴肅極了,道:“你什麼意思?”
“咱們都鬧了這麼久了,那後院再大也應該搜個遍了,可是進去搜人的人還沒有出來,要麼就是人已經不在了,要麼就是根本沒有藏在這裡,甭管哪一樣,今天先生的夫人是找不到了。”
果然管家這話剛剛落地,那邊樾家的管家帶著那些搜查的人一臉凝重焦慮得小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