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思悠愣了,她似乎明白他為何會有那樣的舉動——他認錯了人。這種認知讓她更為惶恐,下意識想要掙扎,掙脫開他的鉗制。可他卻抱得更緊,緊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他身上的氣息,夾雜血液與汗水的腥澀,草木與動物屍體腐爛的惡臭……這些氣味充斥著她的大腦,讓她整個人抖個不停,幾欲窒息。
察覺到懷中之人的顫抖,男子鬆了鬆自己的懷抱,柔聲道:“別害怕,我是獨語啊,你忘記了嗎?”
南宮思悠不知道他是誰,又把自己當做了誰。
她此時此刻,只想逃離此地,越遠越好。
可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將手中匕首握得更緊了些。她不說話,獨語也未再多言,似乎是沉浸在了這份久別重逢的喜悅之中,並未察覺到南宮思悠的不對勁。而待他回神時,南宮思悠已經抬起手中的匕首,朝他背後猛然刺下。
“啊——”他一聲淒厲的哀嚎,難以置信地鬆手,看著握著滿是血的匕首、一步步貼著地面挪動的南宮思悠,瞪大眼,似乎不敢相信她會傷害自己一般。
而南宮思悠也在下一瞬愣住了,因為她看到那匕首上的血不是紅色。
雖然她猜到了這男子或許並非正常人類,可這猜想被證實時,她卻還是無法相信自己所見。這麼大以來,她第一次看到非人的存在。即使剛才被人生死要挾,她也沒像現在這般害怕過。
手中匕首“哐當”一聲落了地。
她壓抑許久的淚終於流出眼眶,而她一步步地繼續往後挪,衝想要靠近她的獨語聲嘶力竭地吼:“你別過來!”
獨語怔怔地頓住腳步,手上是他剛才捂住自己背時沾上的血。他偏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眼神單純恍若稚子。
他看了好一會才開口:“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腳步動的同時,一聲淒厲的叫喊再次讓他的腳步停在原地:“你別過來——”
兩人自說自話,誰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誰也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怎麼做。
獨語每次嘗試向她靠近一步,她便往後挪一步,而淚在她臉上洶湧肆意。
他最終在她面前停下腳步,看著她,目光悽惶哀傷。“你就那麼怕我?”他問,可她卻不答,只一味地重複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南宮思悠的驚恐已然到了極致。她一個閨閣小姐,接連遇到這樣激烈的打擊,即使心性再堅定,此時此刻也終究是崩潰了。
獨語不再靠近她,卻也並未離開,只站在原地,一直沉默不語。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眸中卻盡是孤獨和不解。
最終,南宮思悠精力耗盡,在昏昏沉沉中睡了過去。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獨語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後,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看了她面容很久後,抱著昏睡的她離開。
他一步步走得緩慢而平穩。身後燈籠裡的燭火在風中無力地搖曳了幾下後,終至熄滅,四周陷入徹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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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思悠醒來後,便發覺自己無法開口說話,也無法動彈。她嘗試了幾次,還是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心內悽惶難言。
而在此刻,獨語推門而入。她渾身巨震,面帶驚恐地看著眼前變成正常男子模樣的獨語,慢慢將自己蜷縮排床裡面。
獨語卻並未看到她的排斥似的,只端了一碗粥過來,小心翼翼地吹涼了粥遞到她嘴邊。
她被他禁錮在床上,避不開他遞過來的勺子,只能緊緊閉著嘴巴以此抗拒。可他卻固執地將勺子放在她嘴邊,柔聲道:“乖,吃一點吧。”
她的淚又開始落,嘗試挪動身體避開他,可無論挪到哪裡,他便追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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