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感知,卻有些頭疼地發現,周圍魔族之人還真不少。鄴城離魔界雖不近,卻是眾所周知的僅次於都城的繁華之地,每年的花燈也樣式最多、花樣最為別緻,所以這也是鄴城內人滿為患、幾乎寸步難行的原因。而這些魔族之人便也是因此前來趁景罷。
她拉了落錦一路找過去,遇見一個,便問一個,但始終都不是落錦那個在她看來不甚靠譜的爹爹。
但不久後,她們遇到幾個也在找人的魔族之人。
他們見到落錦時,一個個眼神一亮,欣喜道:“原來你在這裡啊,尊……”視線移到荼蘼身上時頓了頓,改口道,“令尊正在到處找您,快跟我們走吧。”
她年紀這麼小,這些人卻對她畢恭畢敬,顯然她爹爹在魔族的身份並不低。但即使如此,荼蘼仍不放心把落錦交給他們,因她並不知道這些人是否真就是落錦的爹爹派來的,萬一又是個圈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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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落錦:“你認識他們嗎?”
落錦搖搖頭,那些人似乎還想再解釋些什麼。她卻已然不動神色地將落錦護到身後,面容淡漠:“抱歉,她既然不認識你們,我便無法將她交給你們。”
那幾個人有些急了:“我們真的是尊……是她爹爹派來找她的。你若不信,跟我們一起來便是。”
話音將落,幾人不約而同地察覺到幾條街外的小巷內有一股強大的魔氣瞬息暴漲,但轉瞬又消弭於無形,像是被刻意壓制。“是爹爹的氣息!”落錦低呼一聲,轉頭就往魔氣發出的地方跑。
眾魔一愣,不發一語地紛紛跟上。
落錦雖然年紀小,身上魔力卻比這幾個成年的魔族之人還要高些,將他們遠遠落在身後。
荼蘼有些奇怪,若她爹爹身份不低,魔力自然不在話下,且剛才爆發的強大魔力亦是證明了她的猜測。他就算遇到什麼危機,應當不至於無法自保,這幾人為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轉瞬又想明白了緣由,百年前魔君的那個誓言她雖未放在心上,卻依舊有些許記憶——魔族之人無法攻擊人類,而人類卻可以反過來對付他們,被動的那一方怎麼都討不了巧。
小巷裡,一群人在圍*攻一個白衣男子,他已然渾身是傷,雙手正緊握著向自己刺下的刀刃,身上散發出若有似無的魔力,已近爆發邊緣卻被他努力壓制。
落錦口中溢位一聲難以置信的叫喊:“爹爹!”荼蘼心神一緊,回神後,落錦已然以最快的速度往那白衣男子身上撲去,其他人手中握著的匕首朝她背後狠狠紮下。
荼蘼情急之下,顧不得會暴露自己身份,手中仙氣閃現,將那幾把匕首穩穩定住,旋即打飛。匕首釘在地上,入土三分。
此時剛剛趕來看到這一幕的魔族之人臉上微現驚愕之色,卻未多問,只一臉憤恨地往圍*攻白衣男子的那幾個人飛奔而去。他們見這麼多人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掉頭便往小巷的另一邊跑去,身後魔族之人窮追不捨。
小巷另一邊不知何時已被數十官兵堵得嚴嚴實實,兩方夾擊之下他們進退不得。荼蘼見此鬆了口氣,先蹲在白衣男子身前檢視他傷勢。
他滿臉血汙以及他胸口那一把已然入肉的匕首,讓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可那白衣男子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微微支起傷痕累累的身子,仔細檢視懷中的小女孩有無受傷。
待確認她並無絲毫損傷後,神色陰沉了些許,冷著臉道:“回去後去致雨齋思過。”
“爹爹……”落錦扁了扁嘴巴,似乎覺得很委屈,卻被他一眼瞪了回來,“若下次你再做出這等不顧自身安危的舉動,就不止是思過這麼簡單了!”
荼蘼看不下去,忍不住為她辯解:“你幹嘛要這麼兇?她也是為了救你,情急之下才……”
“若她是你的女兒,你會忍心見她不顧自身安危救你一命?”他視線冷冷從她臉上掃過,讓她後半句話統統咽回了肚子裡。
她知道他說的沒錯,若她遇到這樣的情況,定然是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她擋在前面。但即便他再如何懲罰落錦,一旦遇到危急時刻,她必然還是會拼著性命救他,此舉只關感情,無關理智。
他或許也是明知如此,卻依舊這麼做,因他是那麼害怕失去她。
她能感覺得到剛才落錦撲到他身上的一瞬間,他強烈的感情波動。若不是她救了落錦,如今的他會是什麼模樣。她無法想象。
他們說話的間隙,小巷中局面漸趨混亂。幾個魔族之人想要動手卻又顧忌著魔君的誓言,一時倒不知是進還是退,反倒以白衣男子為核心,逐漸聚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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