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薄霜想要解釋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般,可盛怒中的薄雲天根本就沒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已經執劍直接向時陽宸刺了過去。
他出劍迅猛,招招殺氣四溢,不留餘地,時陽宸手中無劍,躲得頗為狼狽。
和那日她與時陽宸點到即止的切磋相比,今日的他們招招毫不留情,勢必要拼個你死我活一般。這園內的花在他們迅疾的對抗中,支離破碎,枝葉橫飛。
薄霜心急如焚,心知時陽宸武功雖然頂尖,對付自己綽綽有餘,可和以形意劍聞名天下的父親對決,勝負本就難料。而時陽宸手中沒有武器,又毫無殺意,只守不攻,一開始就落於下風,處處受制。
眼見時陽宸被*逼到死角無法轉身,薄雲天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打算,眼中殺氣凜冽,一劍向著他心口刺去,薄霜一咬牙於花叢間掠起,將手中一直握著的石子射出打偏了那一劍。薄雲天沒有絲毫放過時陽宸的打算,刺偏後,直接變招,使出形意劍第九招,劍光瞬間暴漲,無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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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意劍招招化有形於無形,又於無形中顯形,只會逼得對手無處躲藏,強制對抗。若手中有武器尚可抵擋,無武器以肉體相抗的話,不死亦會重傷。
薄霜沒想到父親竟然恨他恨到非要殺了他不可的地步,驚愕之餘身體不由自主地撲了過去。待回過神後,她已經用身體替時陽宸擋住了那一劍,劍尖沒入肩胛骨,痛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薄雲天未料到會有如此變化,震驚片刻後反手將劍抽離:“霜兒,你怎能如此犯傻?”
時陽宸緊緊抱著擋在他身前的薄霜,手指幾乎要陷入她身體裡去。薄霜能感覺到他渾身無法抑制的憤恨和顫抖,用僅存的力氣扯了扯他的衣襟,懇求道:“帶我走。”
她不願見他與父親為敵。既然父親無法容忍兩人在一起,非要逼她做出選擇的話,她寧願選擇時陽宸。沒了她,父親依舊是武林盟主,擁有至高聲望。而時陽宸,不知沒了她,他是否會痛苦,可她的痛苦卻是實實在在的。她撲過去替他擋出那一劍的時候,她便知,此生她再也離不了他。
時陽宸遲疑了一瞬,依了她所言,揮出,帶著她躍離了此地。
支離破碎的萬花叢中,薄雲天卻直直地站在原地,沒有追過去。手中劍尖上殘留的那抹血跡,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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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被時陽宸抱著跑了多久,薄霜覺得自己越來越喘不過氣來,不得已伸手拽了拽仍在狂奔的時陽宸的領口,想讓他停下來。
他不知在想些什麼,被薄霜拽了許久,才恍然回神停下腳步看向懷中的女子,目光觸到她白衣上那蔓延開來的血跡時,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他見一旁有供路人休憩的涼亭忙將她抱過去,扶她靠在涼亭柱子旁。他開口,語氣輕柔無比,似乎怕驚擾了她似的:“你感覺如何?”
薄霜呼吸急促,幾乎無力開口,只能咬牙指了指胸口的位置,吐出一個字來:“藥……”
她雖說的簡約,時陽宸卻瞬間明白,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拿,卻驀然驚覺男女有別,一時遲疑。薄霜見他如此,扯了扯他的衣襟,對抬起頭的他輕微地搖了搖頭表示無礙。他看了薄霜片刻,才依言咬牙摸出藥。可對著她傷口時,他又遲疑了,似乎不知從何下手一般。
但抬眼見薄霜痛苦地屏息,神智恍惚,快要昏厥,他只能不再多想,以最快的速度撕開她肩膀處的衣料,替她敷藥。深深的一道口子,血液不斷從傷口湧出,染紅了她半邊肩膀。時陽宸目光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瞬間的憐惜和痛楚。
薄霜昏厥前刻,他已經將藥灑在她傷口上,而他在她眼前越來越模糊。待他撕下衣料替她包紮時,她已經支撐不住地暈了過去。
醒過來時,依舊是在那亭內。無邊夜色,濃黑如墨,面前燃著熊熊篝火,而她卻被時陽宸緊緊抱著,他席地而坐背靠著欄杆,而她在他懷中。
她微微偏頭看著睡得沉沉的時陽宸,眼神溫柔繾綣。睡著的他褪去了所有的浪*蕩不羈,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似乎想要將他每一處細節都刻在腦子裡一般,看得專注而深情。他的唇極薄,她隱約記起父親說過,這樣的人薄情寡性,浮華,狡猾狡詐,承諾做不得真。
像是想要驗證什麼似的,她伸手想去觸碰那片唇,可她一動,時陽宸就醒了過來,和她恰好四目相對。
薄霜雖有些始料未及,卻並未移開視線,時陽宸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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