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段時間,《小森林》在國內特別火,很多不怎麼照鏡子的文藝女青年都表示自己想往那種生活,覺得自己去了那樣的地方就能變成一個安安靜靜的美女子。白冬卻從來沒有那種想法,因為他是在山裡住過的,知道住在山裡是什麼樣的感受。
山裡的空氣一點都不清新,總是透著一股溼漉漉的黴味,夏天又熱又溼,冬天又冷又溼,衣服不管放在哪兒都會長出惱人的黴斑,食品放在冰箱裡也會變質……
隔壁這房間的門開啟,白冬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黴味,像是山間的木頭朽壞後散發的味道。然而這裡是東京的羽田國際機場旁邊,旁邊就是大海,而且羽田皇家花園酒店也不是什麼衛生條件惡劣的小旅館,房間每天都有專人打掃的。
“咳咳,客人不會帶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來入住吧?”酒店的值班經理皺著眉頭道,他在酒店行業做了很多年,見過的奇葩客戶自然也不少。
“不清楚,這個房間的客人是下午才入住的,我們還沒給他提供過客房服務。”服務生也是一頭霧水,但總感覺這不是好事,因為他們都把門開啟了裡面還是沒人應聲,“客人您在嗎,您的同伴叫門沒有人答應……”
“不用叫了。”白冬抬手攔了一下身後的那個女人,然後掏出大衣口袋裡的手套內襯戴上,只見他用手指頂著浴室門口的玻璃門把手輕輕一按,把裡面的景象暴露了出來。
浴缸裡被放了滿滿的一缸水,一個男人雙手揹負在身後手腕上捆著束縛帶,頭朝下溺斃在了浴缸裡。看屍體已經發白髮腫的面板,很可能辦理入住手續後不久就死了,沒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是泡不成這個樣子的。
“啊!死人了!”女人應景地叫出了聲,這副畫面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都是極具衝擊力的。
“客人,請後退,這很可能是一起兇案的現場,我們要在警察來之前保證現場的線索不被破壞。”酒店經理也很慌,在自己當值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要擔責任的,搞不好這個月的獎金要泡湯了,但他還是保持著出色的職業素養,按照當初的培訓內容來處理。
手被反綁在身後溺亡,確實很像是他殺的樣子,但白冬卻覺得不太對勁。首先這房間沒有任何被從外部侵入的痕跡,其次這男人手上的勒痕非常平滑,說明沒有進行過掙扎。其次他剛才用靈魂視覺看過了,現場沒有怨靈徘徊不去。
酒店的經理報警之後,大田區警署立刻派了警員過來處理,五輪大會召開在即,這類案件他們格外重視。白冬被叫到了走廊盡頭的休息區錄筆錄,警方為了確保資訊的準確還特意找了個會中文的警員過來問話,“先生您是如何出現在現場的?”
“我本來要休息了,可是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在敲門,並且是持續不停地敲,沒法休息了自然要出門看看發生了什麼,後來就遇上了那個小姐和服務生產生了好奇,就跟著一起看看發生了什麼。”白冬這是實話實說,沒什麼好隱瞞的。
“請問下午兩點到三點這個時間段,您在什麼地方呢?”警員繼續問道。
“我在東京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對此白冬很有把握,因為去之前徐瑞芝給他發資訊催促過,到了之後又多次確認時間,所以不會弄錯時間。看警員的模樣,這很可能是死者的推測死亡時間,而他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請問可以告知您去那裡做什麼嗎?”警員繼續追問。
“我的女……女性友人身體出了點問題,在那裡做檢查,我是過去探望她的。”白冬聳了聳肩,他只希望大田區警署的人別發神經,真的跑到醫院去確認,不然金芝秀懷孕的事情怕是要鬧得人盡皆知。
“好的,如果有其他問題我們還會聯絡您的,請您近期內不要離開東京……”警員這也是照章辦事,說的話都是手冊上記錄著的。
“不可能,我明天中午就要坐飛機回藍鯨城了,不可能一直留在東京。”白冬皺起了眉頭,原本他覺得隔壁房間死了個人對他應該沒有什麼影響,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跟我又沒任何關係,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先生,我相信事情確實跟您無關,但要我們領導過來了才能給您準確的答覆,我只是照章辦事。”警員非常無奈地攤開手,尼本的差佬做事有多拖沓,和稀泥有多在行,外國人是很難想象的。
畢竟靠著羽田國際機場,救護車來得非常快,白冬這邊剛坐下來回答了兩個問題,那邊鑑識人員已經對現場做好了取證工作,把屍體抬出來送上車了。白冬雖然沒能夠仔細觀察,但從從一瞥時發現有個警員手裡的證物袋中裝著一個稻草人。
稻草人之前肯定是泡在水裡的,此時已經吸飽水變成了黑褐色的模樣,之所以剛他們開門的時候沒看到,大概是因為被男人的身體壓住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乾淨的酒店房間裡會傳來發黴的味道,稻草放在潮溼的環境裡時間長了就是會發黴。
“行吧,我也不為難你,但如果明天早晨還是不能給個準信的話我可是會去大使館投訴的。”受到了不公證的司法待遇,第一時間當然是找大使館,哪怕到時候不得不改簽了,也要大田區警署出改簽費和誤工費的。
“這是您的權利。”女警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出了問題也是領到擔著,她一個小小文員能負什麼責任,不過這個男人倒是挺好看的,待會兒要不要問對方留個聯絡方式?
白冬轉頭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正好有幾個穿著制服的人迎面走了過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要坐電梯下樓的。錯身而過的瞬間,他的鼻子裡又聞到了那股潮溼的黴味,回頭望去只見那幾個人之中有個人穿著保潔的連體工作服,手上提著拖把和水桶。
“不對。”酒店的每一層都有置放拖把、水桶、吸塵器這些東西的置物間,保潔人員不可能拿著工具上電梯。他低頭一看,地毯上一行溼漉漉的腳印清晰可見,直往電梯方向延伸而去,“等等!”
電梯門即將從兩邊緩緩合上,透過縫隙和裡面的燈光,裡面那個戴著鴨舌帽穿著連體工服的大高個子露出了個呆呆的笑容,就像是個……稻草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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