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出發!”江渚穩步走下閱兵臺,翻身躍上威武雄壯的戰馬,行了數十步,又勒住韁繩,遠遠回望了一眼神武門,上官顏站在高臺之上紅衣烈烈,也正在眺望自己的方向!
江璇驅馬上前,低聲問道:“皇兄,你是捨不得上官顏嗎?要不把她也帶上吧!”
“胡鬧!這是去打仗,又不是郊遊,把她帶上作甚?”江渚緩緩迴轉頭來,深邃的鳳眸掠過一絲不捨,卻聽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鏗鏘熱烈的琴音來。
江渚抬眼望去,但見上官顏紅衣盛妝,坐在最高的城樓上撫琴,頭戴金飾,腰配琅珏,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其花容月貌,風華絕代,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如朝陽,恍若仙子。
“皇兄,上官顏奏的什麼曲子?聽著好霸氣呀!”江璇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上官顏竟能奏出如此氣勢恢宏的戰曲!
“是《蘭陵王入陣曲》!”江渚微微頷首,臉上慢慢露出一絲笑意。蘭陵王是古時的戰神,阿顏彈奏這首《蘭陵王入陣曲》,自然是期望我像戰神一樣,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他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城樓上的佳人,手按長劍,大喝一聲:“出發!”
龍旗飄飄,戰馬蕭蕭,三軍將士緊隨他的戰騎,在振奮人心的樂聲中浩浩蕩蕩出京了。
江渚剛剛出徵不久,沈福便將一個小孩交到了上官顏手裡:“上官小姐,這便是義信王和昭福王妃家的公子,有勞上官小姐費心照顧了!”
這小孩著一身白色華貴錦袍,長相約莫八九歲年紀,身量尚小,卻也是生得俊美不凡,眉目之間的貴氣和狂傲,倒與江渚和江璇有幾分相似,也許他們安盛皇族的人都是這般心高氣傲吧!
“小公子,跟我來吧!我們一起回上官府!你皇叔已將你託付給我,這段時間便由我來照顧你了!”上官顏定定地看著江啟,不由得心裡一酸,這孩子還這麼小,便沒了父母,真正是可憐,說著伸手便準備去拉江啟。
“本公子不需要你照顧!我不要跟你去上官府,我要去找我的父母!”江啟一臉的不耐煩,猛地伸手一推,差點沒將上官顏推到地上。
找父母?這孩子還不知道,他同他的父母已經天人永隔了!不過,看他這脾氣倒是不小,怕是不太好管教!
上官顏強穩住情緒,放柔聲音對江啟道:“小公子,你皇叔的話就是聖旨,由不得你不聽!還是跟我們走吧!”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煩人!我說了,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你耳朵是聾了嗎?少拿皇叔的話來壓我,你還不夠資格……”江啟提高嗓門,怒不可遏。
上官顏對著飛雲使了個眼神:“將他帶回去!”
飛雲心領會神,直接一個手刀斬落,便將江啟打暈過去,塞進轎子,和上官顏同轎抬回了上官府。
沈福站在他們身後,看著江啟就這樣被上官顏強行帶走了,顫顫巍巍地拿出帕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最近這段時間上官府怕是不會太平咯!
也許是起得太早,上官顏在轎子上迷迷糊糊便睡著了,突然被人從睡夢中推醒,美夢被擾,她正要發火,卻看見一對黑亮的眸子定定望著自己,隨即聽得江啟肚子咕咕直叫。
上官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立刻帶江啟下轎,到酒樓點了滿滿一桌飯菜。
江啟看見香噴噴的飯菜,並沒有狼吞虎嚥,而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小碗湯,再吃了一碗飯,每個盤子的菜都動了些,一副皇家小王爺的做派。
“胃口還不錯嘛!”飛雲說罷,伸手想摸摸江啟的小腦袋。
江啟靈巧地避開了,一臉嫌惡地惡狠狠罵道:“拿開你的爪子!什麼東西也敢碰我!”
“小公子,這是我的貼身婢女飛雲!”上官顏輕輕拉起江啟的手,語聲溫柔,“告訴上官阿姨,你叫什麼名字?”
上官顏本就知道江啟的名字,故意多此一問,便是想找些話題,拉近和小孩子之間的距離。
“哼!”江啟冷哼一聲,隨即把手抽了出來,驕傲地側過頭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看來還比較怕生啊!”上官顏含笑看著他。
一路上,江啟都沒有說話,黑亮的眸子機靈地打量著周遭的景色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彷彿若有所思的樣子。
上官顏神情淡淡的,也沒有心情欣賞集市的繁華。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一行人行至上官府門口,此時,烈日高照,已近中午了。
到了門口,江啟抬頭望了望門上的匾額,竟然轉身要走:“我不要去上官府!我要去羌垠島!”
“不要急!這仗很快就打完了!到時候你父母也就回來了!我們一起進去吧!不然等你父母回來,怕是會找不到你!”上官顏連忙拉住江啟,小心地牽著他一同跨過門檻。
“小姐回來啦!”站在門口的貼身丫鬟紫煙一直不停地張望,終於看見了上官顏的身影,欣喜不已,體貼地迎上來說道,“奴婢早已命人備好了冰鎮銀耳湯,給小姐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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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顏微微一笑道:“還是紫煙你最體貼細緻!天氣這麼炎熱,難為你一直在門口候著!”
“照顧好小姐,是奴婢分內的事!”紫煙眉目清秀,柔柔一笑,看見上官顏身後的小孩子,奇道,“小姐,這位是?”
“他是義信王和昭福王妃家的公子!這段時間就住在我們上官府了!”上官顏簡單介紹了一下江啟,隨即對紫煙吩咐道,“紫煙,你快去命人把皓月院收拾出來,給小公子住吧!”
“是!”皓月院是府中最好的院子,居然要騰出來給這位小公子住!紫煙有些吃驚,卻也不再多問。略一福身,退了下去。
“大家聽好了!小公子是我們上官府的貴賓!你們以後一定要用心伺候他,不可怠慢!”上官顏對著一屋子的婢女訓話之後,又對飛雲吩咐道,“飛雲,你快去給小公子準備一些點心呈上來。”
不多時,飛雲便端了盛著各種精美甜點的托盤上來,說道:“小公子,吃的已經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