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瘦,但半絲也不弱,和五年前那個又黑又瘦,在沼澤地裡奄奄一息被毒痛折磨得半絲人形也無的小男孩實在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半絲五年前熟悉的影子也無。
郝天磊忽然抬起頭。
素景看著他,本來白皙姣好的面容,因為嘴角染著鮮紅的血,居然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絲瑰豔,她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素景,別告訴我不認識我,真將我忘了!”郝天磊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素景扯了扯嘴角,“原來當年在沼澤地那小男孩是你。”
郝天磊面色稍霽,盯著她的眼睛,眸光灼亮,“你認出我來了?”
“真是男大十八變啊!”素景感嘆了一句。
“你還記得我就好,是不是我若是不用這種方法讓你記起,你就記不起我了?”郝天磊放開她的手,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恨恨地道:“我以為你的血會有什麼不同,原來也如此難喝。”
素景聞言頓時大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手背一個清晰的牙印,痕跡很深,血滋滋往外冒,鮮紅一片。
她惱道:“我當年沒問你名字,你也沒告訴我,我哪裡知道你是誰?那時候你那個泥樣子,黑不溜秋的,如今你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你又是什麼樣子?我沒認出你有什麼奇怪?”
郝天磊恨恨的面色一僵。
素景繼續怒道:“那時候你都快死了,我好心救了你,如今你反過來怪我不是了!那時候就該讓你……”
“讓我什麼?將我扔下不管?你當時的確是那麼做的。”郝天磊截住她的話。
素景一句話噎住。
那是五年前,也是這樣的冬季,當時她去出任務,剛好路過落月與紫菱邊境,當時紫菱和落月邊境正值一位紫菱的藩王作亂,紫菱出兵徵繳。
那一場大亂很大,到處都是死人,她從戰場上仗著十歲的小身量很費勁穿了過去,卻因為躲躲繞繞,走到了一片沼澤地,沼澤地也是一片死人。
她從死人堆裡穿過,無意地往地上看了一眼,卻看到一隻小手動了動,她一愣,這才注意手的主人是一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歲的少年,只是渾身是血,黑不溜秋,看不出樣貌。
她想著死人手該不會動才對,難道他還活著?於是蹲下身去給他把脈,仗著她從師尊處學的醫術,探出他還有氣。
果然活著,既然活著,就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將他從沼澤地拖起來,掏出懷中出門備的藥都給他吃了下去。
但探出他身體中了一種陰毒,這種陰毒根植的深,不是她的醫術能救治的,但若是不救,等陰毒入心脈,他也就沒有幾日可活。
於是待他醒來後,她將偶然得到的一本剋制陰毒武功功譜給了他。
那本武功講究練功倒行逆施,算是邪功,但以邪治邪,據她盤算應該能保他活命。
當時因為她急著出任務,自然不能帶著他,所以看他沒性命之憂後,就將他悄悄送回了紫菱軍營,扔在了軍營外後就匆匆離開了。
她知道郝天磊十歲封將軍,但哪裡想到就是她救的那個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