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季節,還是受到大自然青睞的季節,野花在城牆下面茁壯的生長,吐著淺紫深黃淡藍豔紅的花朵,和它相媲美的是叢叢雜草,它們同樣不屈的尋找著任何夾縫,找到一線生機就把根深深的扎進去。
做為西疆的首府,西疆城曾是面臨關外茫茫曠野最大的城池,從戰爭來考慮,除去衛所以外,它的周圍不允許擁有茂密的樹木及豐厚的植被,不過星星點點的野花草足夠妝點它的雄偉,為它披上柔和的色彩。
同樣殺氣騰騰出城迎接的謝家二房當家人謝招看上去就不太威懾,反而在新來的人眼裡西疆城安全而又可靠,而他們行來的路上,哪一天是不可靠的呢?
“侯爺。”
“二哥。”
“五弟。”
“二哥。”
謝招和鎮西侯先用國禮,再用家禮,好好的熱鬧了一番。
見到了家,孩子們嘻嘻的下馬下車的過來,謝雨霖叫著二伯父,謝潤謝御和元姐兒叫著二祖父,謝招同他們哈哈大笑著,再才發現一旁的魯康和秀娟。
秀娟還是個有些縮手的小姑娘,魯康卻形容挺拔,一看就是個有來歷的小爺。
謝招笑道:“這是?”
就見到一個花白頭髮的半老頭子精精神神的走上來,他主動地道:“這是謝家的二老爺吧?守西將軍你好,我開江侯魯臨前來你家做客。”
謝招哦哦連聲,趕快行禮道:“魯侯爺您是貴客。”
“那我呢?”
進入西疆以後,所有人都放鬆,兵部尚書錢江也喜歡騎在馬上,欣賞著四下裡夏天的景色,他讓一步,讓開江侯先上去見禮,然後從官職上數,就是他。
錢江大笑:“謝二,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這一回帶出來多少人,事先鎮西侯並不知道,而且事情很機密,不可能進京以前就和兄弟們商議,雖然錢江是主動找上的鎮西侯,說他在三王手底下呆不下去了。
眾所周知的,鎮西侯和兵部尚書不對路,他屢屢的寫信罵兵部不撥糧草,或者給的少,先皇一去世,當天三王就進京,兵部尚書看著更加的不好。
由鎮西侯罵人討要糧草而起頭的,外省還有好幾位跋扈的將軍,尚書很怕他們罵自己身在京中不勤王,三王也看他不順眼,兵部尚書知趣的告老,這官印送給三王,你們看著誰合適就坐上來。
和御璽誰管也不合適同樣的道理,三王誰也沒有安排成人,最後這官印花落到錢江手裡,錢江早就和鎮西侯有書信往來,他因此坐上去,然後就告訴鎮西侯,你再不進京是不合適的,反正三王不離京,這官我也當不住。
等我。
鎮西侯回了這兩個字,再然後,錢大人就到這裡來了,做為兵部的前官員,和現任的尚書,他把官印及兵部的機密卷宗全搬出來,所以他現在還是尚書,人離京沒有離官,錢江和謝招也有公文往來,這就一見面,錢江笑道:“謝二,你猜猜我是誰?”
謝雨霖對他看看,魯康壞笑:“我喊謝二時,才是你。”
謝招對著錢江看看,這個人風塵僕僕的,面上卻沒有太多的風霜苦,跟著自家五弟侯爺出來的,怎麼可能受太多的苦呢,風塵不遮他的威嚴,嗯,他的官職不會小。
謝招心裡有數了,敢這樣大模大樣的到我面前的,不會是一般的人,聽這語氣和我還挺熟悉,謝招大膽的猜上一猜,反正猜錯也不罰什麼,他笑道:“我是當兵的,只和兵部裡熟悉,這莫不是錢尚書嗎?”
錢江大笑:“是我,正是我也。”
謝招腳下一軟,差點沒滑倒在地,他就這麼猜猜,沒有想到真的猜中了,謝招自己反而不敢相信,直盯盯的看錢江:“老錢,真的是你嗎?”
鎮西侯等人笑道:“可不就是他?”
謝招不知道鎮西侯這一房還有很大的秘密,他只是機靈的凡事站得住腳根,握住錢江的手,熱烈地道:“你來的好,投奔我家侯爺,是你老錢平生做的最對一件事情。”
錢江更是大笑,一群男人大笑不止,就開江侯有些吃味:“我說錢尚書,你在這裡住幾天,就到我那裡去。”
車隊從他們的後面進城,容氏、曾寶蓮吩咐先回家安頓下來再說,至於孩子們早就等不及,謝雨霖兌現路上的承諾,帶著魯康、秀娟,及京裡出來的孩子們約有十幾個,大家直奔城裡最大的酒樓,謝二姑娘今天請吃酒席。
曾紫芳的一對雙胞胎也嚷著要去,謝辰就對妻子道:“剛好沒有人看著他們,我和你帶著孩子跟著,免得二姑娘年紀還小,招待上不周也就算了,這全是孩子的,拌嘴紅臉的就不好。”
這對夫妻說跟去,鎮西侯和謝運都說放心,孩子們的父母也安心的進城,開啟車簾看西疆首府城裡的繁華。
從城門開始有一條筆直的道路,這是整個城的長街,直通到另一個城門,在這條長街往左右延伸出二道街道、三道街及小巷子,二道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的,就不比長街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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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中不乏深眼窩高鼻子藍眼睛古銅肌膚的人,街道兩邊的鋪子也發賣異國的香、衣料及珠寶美食。
左秀芬的公公姓丘,他逃難到京城以後,開的小雜貨鋪,賣些米糧度日,在三王進京後的一年以後,就漸漸的拿不到貨源,再往後就只賣些應季的炒花生等物,變成拎籃小賣,因此他的銀錢大多握在手裡。
這幾年雖吃用的有花費,在太平的地方做個小本生意還成,丘掌櫃的對著琳琅滿目的貨物及一眼看不到頭的人流心動,他的兒子和他同車,丘掌櫃的道:“你看那個炸油鬼的,你娘也會炸,咱們可以開個油鬼店。”
“爹呀,剛才那布一匹要八兩銀子,我記得往外省進米糧,價格不過三兩半,爹呀,你還有多少銀子,咱們正經的做個好買賣吧。”左秀芬的丈夫丘小乙激動的道。
丘掌櫃的揣揣懷裡的銀包,在路上都由他放著,計算著銀錢,丘掌櫃的搖頭:“另外還要置辦點地,你忘記這幾年進不來貨源,如果不是咱們家的米糧留著自己吃,高價糧也不會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