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倩兒鬧事的時候,曾學書多心,曾寶蓮也有那麼一刻的小想法,以為當婆婆的舉薦自己的外甥女兒,後來就知道是他們想錯,在這個時候聽到容氏的話,曾寶蓮忙欠身子:“母親考慮的是,多多的給姨太太錢,以後也可以再給些。”
容氏給她一個笑容。
曾寶蓮藉機的道:“母親,今天是元宵節,母親辛苦趕到,難道不是和世子團圓的嗎?酒宴還準備著的呢,並不敢多花費,請母親出去坐坐,您看好嗎?”
容氏品味著她的話,笑容不易覺察的加深。
親家府上全家都在這裡,所以兒媳要說“並不敢多花費”,容氏情不自禁地想,難道真的是窮人孩子早當家,如果自己沒有接來蔣氏母女,會不會倩兒現在已經嫁個安分的丈夫,懷裡抱著孩子。
謝運去年十六,今年十七,他是家裡的獨子,親事定的晚並不奇怪,有謝家祖訓不納妾這話,謝家的小侯爺們都挑親事,有一部分在親事上有自主權,畢竟他一生只娶一個,有一部分如謝運就是不當家,人生道路家裡安排,天生小侯爺,天生要接兵權,婚姻大事也由家裡安排。
宋倩兒和曾寶蓮同年,都是去年十四,今年十五,不過在容家的孩子裡面,定親算是晚的。
容氏慢慢的,似對自己說話,又似對曾寶蓮解釋:“在我容家,不管是姨表姐妹還是姑表姐妹,八歲就選親事,開始學女紅上女學,最遲不超過十二歲,用我家過世老太爺的話,女婿是要相看幾年的,而公婆的脾氣也要揣摩幾年,再就是.....”
好笑上來:“老太爺說一個好姑娘許給人家,要讓女婿家裡多送幾年的節禮錢。”
曾寶蓮也忍不住笑。
“每年我給倩兒選親事的時候,倩兒就又哭又鬧,侯爺聽著也不像話,就拖到今年。”
曾寶蓮露出理解的神情。
她也沒有早早的定親,她家裡窮,沒有拿得出來的嫁妝,上面還有紫芳二姐沒有出嫁。
雖然不能理解宋倩兒,卻可以理解容氏沒有早給外甥女兒定親事,這在親戚們的眼裡,也許誤會容氏不關心外甥女兒。
曾寶蓮至今沒有見到謝世子在西疆出門,就萬人空巷,不過她見到謝運反感宋倩兒,想來親戚們也不會懷疑容氏要把外甥女兒留給自己兒子。
如曾寶蓮所說,拿表妹當妾,表妹不要麵皮,她還得要。
表妹難道不應呵護著,閒來沒事就把表妹夫訓斥一頓,讓他好好的對待表妹?
哪能房裡侍候,一輩子看著她不出頭?
容氏展顏:“現在好了,這門親事總算給你表妹選到了,而你呢,以後她好就對她好,不好的話,路遠著的呢,不用理會也就是了。”
“是。”
“至於這宅院,讓你家裡人也不要過於拘束,把我家老太爺的話告訴他們,權當補幾年的女婿孝敬錢。”
容氏覺得自己挺詼諧,笑了笑,曾寶蓮也笑,跪下來給容氏叩了頭,謝過謝家全家的照顧,又請容氏早早地看宋倩兒的嫁妝單子,如果還有要添補的,也可以及早的添補,這錢曾寶蓮有什麼可小氣的,送走麻煩表妹比花錢還要重要,再說這錢是她的嗎?包括這宅院表面曾宅,其實是誰的,難道曾寶蓮這就忘記。
可是她出去後,丫頭春晴進來,還是笑笑:“少夫人倒展樣大方。”
遇到一個貪心鬼兒,不管什麼錢都摟。
容氏也笑笑,貌似自從成親,她的丈夫鎮西侯眼神就是亮的。
.....
曾寶蓮退出,就往前廳去,聞風而來給侯夫人請安的客人,由家裡人陪著吃酒,千請萬請的請侯夫人出來,人家等回話,曾寶蓮得去說一聲兒。
北風吹來,捲起梅香撲發覆衣的,曾寶蓮搓搓手,暗道一個好字。
她現在過著無比富貴的日子,總有一個小丫頭或是一個大丫頭跟著,桃符今天跟著的,見到就獻殷勤:“是我說的吧,手爐要備著,少夫人雖不常用,總得備著。”
手爐?
曾寶蓮竊笑著,在她成長的十幾年歲月裡,手爐是何物也?母親總唸叨你們姐妹小的時候家裡日子還得去,可是童年記憶裡沒有一分半星。
回桃符道:“我不冷,難為你想著。”
她搓手,不過是大冬天的習慣,就像有人冬天縮脖袖手,看著畏寒,其實不見得冷。
“表姑娘還在鬧嗎?”曾寶蓮想婆婆既已盡吐釋疑,她總得有個回應,哪怕裝個樣子呢。
桃符撇著小嘴卻道:“往常這樣的鬧,就得三天以上,少夫人不用管她,只管請醫生,讓醫生開幾錢黃連,濃濃的煎一碗,每天三頓的喝,包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