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了男人低沉略帶薄荷的嗓音，而簡單的字，卻讓鹿寧的心如小鹿亂撞似的，完全無法平靜和穩定。
“你老家是江城？”
電話那頭再一次傳來男人的聲音，不過尾音拉長，遲疑了。
鹿寧擰眉，下意識回答：“嗯。”
沒有好奇他是怎麼知道的，因為他能讓宿管阿姨十二點還給自己留門，查這點事，應該是小事。
酒吧老闆的身份，在京北肯定有著一定的權勢和地位。
而哪家高檔餐廳，一道蔬菜就是四位數，不過是換了好聽的名字。
簡單吃一頓，就要她一年多的工資。
“那你什麼時候回京北，我開車去機場接你。”
“我坐高鐵，週一下午到。”
沈渡心中忽地一緊，一種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
他似乎察覺到自己說錯話，雖然她的應聲沒聽出來什麼不對勁，但她說坐高鐵，自覺地就發現了問題。
“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喊奶奶，你回去是看望她老人家的嗎？”沈渡的聲音略微有些遲疑，彷彿在試探對方的反應。
電話那頭，鹿寧短暫地沉默後，輕柔的聲音響起：“嗯。”
簡單的回覆，幾乎是在終結這個話題。
此時，京北。
西郊別墅二樓的書房裡，沈渡整個人深深地陷在那張義大利真皮沙發裡。
他的一隻手緊握著手機，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
下一瞬，沈渡忽然換了個姿勢，迅速起身，走到那扇巨大的玻璃大落地窗前。
他單手插兜，挺拔的背影，目光凝視著窗外那片寂靜的風景。
忽而雙方都陷入了沉寂，而電話那頭的鹿寧等了已匯入，以為對方掛了。
隨即她拿起手機，看了眼螢幕，但螢幕上顯示還在通話中。
就在鹿寧大腦飛轉著，要怎麼打破這尷尬的沉寂。
男人忽然開口，淡淡地聲傳了過來。
“江城的天氣怎麼樣？”沈渡隨意地問道。
“陽光明媚。”
“那京北見。”
結束語音影片後，鹿寧緩緩垂下眼眸，她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手機，心臟某一處，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心緒的延伸，還有那不安的交錯，將心跳攪成凌亂的漣漪。
二樓書房，沈渡摁滅手機螢幕，雙手插兜，身子挺拔地站在落地窗前，那雙平日裡洞穿商業談判迷霧的銳利眼眸，此刻裡面漫著層霧靄般的柔光。
他也有無措，迷茫的時候。
…
鹿寧折身走回病房，剛走到病房門，就聽見嬸子，張紫英尖銳囂張跋扈的聲音。
“馬上給我出院回家，這點小病小疼就住院，你個老不死的竟知道給我找麻煩，快點聽到沒，信不信我把你……”
“住手！”鹿寧紅著眼，憤然跑進去阻止張紫英，奶奶的身體被她扯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