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相接的瞬間,蕭清歡忽然想起母后臨終前的話:“清歡,記住,你流的是將門的血。無論何時,都要挺直脊樑。”她揮舞長劍,砍倒一名叛軍,溫熱的血濺在臉上,卻讓她的眼神愈發清亮。
混戰中,她忽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如鐵正騎著黑馬,朝著中軍大帳方向退去。“哪裡走!”她大喊一聲,拍馬追去。
“蕭清歡,你果然來了。”沈如鐵勒住馬,陰鷙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可惜啊,你以為能算計到本帥?實話告訴你,黑風林裡早埋了火藥,蕭河怕是...呵呵。”
蕭清歡只覺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她猛拉韁繩,轉身欲往黑風林方向衝去,卻被沈如鐵的副將揮刀攔住去路。千鈞一髮之際,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副將咽喉——謝危策馬趕到,手中弓箭還在微微震顫。
“別信他的話!”謝危大聲道,“方才臣已派親衛潛入黑風林,蕭將軍定無大礙。你且纏住沈如鐵,臣去支援蕭將軍!”
話音未落,他已策馬向黑風林方向奔去。蕭清歡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曾說過的話:“這天下,總有些東西比性命更重要。比如...守護想守護的人。”她握緊劍柄,調轉馬頭,眼中燃起熊熊戰意。
沈如鐵,站在蒼茫的古戰場之上,四周是蕭瑟的秋風捲起漫天黃沙,彷彿連天地都為之震顫。夕陽的餘暉斜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堅毅而冷峻的輪廓,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對面,是她,一襲紅衣似火,在餘暉的映照下更顯妖嬈而決絕,手中緊握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劍尖微微顫抖,似乎承載著她滿腔的怒火與不甘。
“沈如鐵,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蝕骨的恨意與決絕。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伴隨著劍尖劃破空氣的尖銳嘯聲,如同一曲悲壯的戰歌,預示著一場生死較量即將上演。
她的雙眼彷彿燃燒著熊熊烈焰,直視著沈如鐵,那目光中既有刻骨銘心的仇恨,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感。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不可阻擋之勢,猛地劈向沈如鐵。沈如鐵身形未動,只是眼神更加凝聚,彷彿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剩下他與她,以及那即將碰撞的鋒芒。
就在劍鋒即將觸及沈如鐵胸膛的剎那,他身形詭異地一側,如同游魚般滑出了攻擊範圍,同時反手抽出腰間軟劍,劍光一閃,化作一道銀色的匹練,纏向她的手腕。她反應極快,手腕一抖,長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射沈如鐵面門。沈如鐵身形再次變幻,軟劍在空中舞出一朵絢爛的劍花,不僅擋住了飛來的長劍,還順勢反擊,直取她咽喉。
兩人你來我往,劍影交錯,每一擊都蘊含著足以致命的威力,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肅殺之氣。他們的身影在夕陽下快速移動,留下一道道殘影,彷彿兩尊戰神,在這古老的戰場上,上演著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對決。
風沙漸起,掩映著他們激烈的交鋒,每一次劍刃的碰撞都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震得周圍的空間都為之顫抖。汗水與血水交織,模糊了視線,卻模糊不了他們心中的信念與決心。這是一場宿命的對決,是仇恨與恩怨的最終了結,勝者將站在巔峰,敗者則永遠沉淪。
在這片被歷史遺忘的戰場上,沈如鐵與她的戰鬥,彷彿成了永恆,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都扣人心絃,令人屏息。而這場生死較量,不僅關乎個人的生死存亡,更似乎在訴說著一段被塵封的秘密,一段家國情仇交織的傳奇……
與此同時,黑風林中,蕭河正帶著士兵與叛軍殊死搏鬥。忽然,他聽見遠處傳來悶雷般的爆炸聲——是西門方向,謝危的禁軍主力到了!
“將士們,援軍已至!”他大聲怒吼,“給我殺出去,讓這些逆賊看看,大楚的刀,有多快!”
晨光初露時,玉門關外已是屍橫遍野。蕭清歡扶著染血的長劍,望著被押解過來的沈如鐵,心中五味雜陳。這個曾讓大楚邊疆聞風喪膽的叛將,此刻卻像只喪家之犬,渾身血跡斑斑,眼神卻仍透著不甘。
“蕭清歡,你以為贏了?”他忽然冷笑,“別忘了,北疆大族的根基還在,大楚的朝堂...也未必乾淨。”
蕭清歡皺眉,正要開口,卻見謝危扶著蕭河走來。他的戰袍已被鮮血浸透,卻仍腰桿挺直,宛如青松。
“蕭將軍!”她連忙迎上去,眼中泛起淚光。
蕭河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蕭後,哭什麼?此戰雖勝,卻不可輕敵。沈如鐵方才的話,倒提醒了我等——北疆之亂,恐怕只是開始。”
謝危走上前,將一塊染血的令牌遞給蕭河:“這是從沈如鐵身上搜出的,似乎是...某個神秘組織的信物。”
蕭清歡湊近一看,只見令牌上刻著一隻展翅的雄鷹,鷹嘴處銜著一條毒蛇。她忽然想起,去年在宮中宴會上,曾見某位大臣的腰佩上,有類似的紋路。
“先押解沈如鐵回朝,其餘事宜,待陛下定奪。”蕭清歡沉聲道,“蕭大人,謝大人,此次多虧你二人配合,方能解此危局。”
謝危看了眼蕭清歡,嘴角微微上揚:“蕭公主言重了。臣不過是盡些綿薄之力。倒是蕭公主,此戰之後,恐怕要成為大楚女子的楷模了。”
蕭清歡臉頰微熱,正要開口,卻見遠處傳來馬蹄聲。一名斥候翻身下馬,遞上一封密信:“啟稟蕭皇后、蕭將軍、謝大人,京中急報!”
蕭河拆開信,臉色瞬間凝重。他將信遞給謝危,沉聲道:“陛下病重,沈硯監國,朝堂上...已有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