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立帝位

殿外傳來清脆的玉漏聲,蕭清歡起身整理衣襟,鎏金護甲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棋子?若你是棋子,臣妾何須親自為你調配金瘡藥?何須在處決李崇時,特意讓劊子手避開你中箭時的方向?"她轉身時,翟衣上的翟鳥紋掃過床沿,"明日起,臣妾會讓欽天監擇吉日祭天,屆時你臣妾出席。記住,你的傷...最好重些。"

晨光初露時,蕭清歡回到勤政殿,卻見首輔孫承宗捧著奏疏候在殿外。老臣的白鬍子抖得厲害,見到她便撲通跪下:"太子妃,沈氏餘黨在漠北散佈謠言,說您...說您與謝將軍有龍鳳之好,禍亂朝綱!"

鎏金香爐裡的龍腦香突然變得刺鼻,蕭清歡接過奏疏,掃過"穢亂宮廷"四字時,指節捏得發白。她忽然輕笑出聲,指尖撫過孫承宗斑白的鬢角:“孫大人覺得,本宮該如何處置?"

老臣伏地叩首,額頭撞在青石板上:”請太子妃疏遠謝將軍,以正視聽!"

蕭清歡的目光越過他頭頂,落在遠處宮牆上的爬山虎上。那些藤蔓正沿著青磚往上攀,在晨露裡泛著猙獰的綠意。多年前,她和謝危就是順著這樣的藤蔓爬出冷宮,那時謝危的手被磚石劃得血肉模糊,卻笑著說:"公主,咱們總有一天要讓這紫禁城的每塊磚都染上咱們的顏色。"

"疏遠?“蕭清歡忽然抬高聲音,驚得簷下白鴿撲稜稜飛起,"謝將軍為大楚鎮守邊關,與本宮此時還不夠疏遠嗎,如此汙衊本宮與謝將軍豈不讓天下人寒心?孫大人是想讓將士們覺得,為君盡忠不過是徒勞?"

孫承宗伏地不敢言,殿內氣氛冷凝如冰。蕭清歡忽然將奏疏擲在地上,硃筆在"漠北"二字上畫了個血紅的圈:“傳旨下去,明日祭天大典,楚太子將隨本宮共乘鑾駕。至於那些謠言..."她嘴角勾起冷笑,”讓大理寺徹查,凡敢妄議者,剜舌充軍。"

申時三刻,楚翎在偏殿見到蕭清歡時,對方正在試穿祭天用的大裘冕服。明黃緞面上繡著十二章鳳紋,日、月、星辰在金線裡流轉,襯得蕭清歡面容愈發冷肅。

"傷口如何?“蕭清歡抬手讓宮女調整冕旒,聲音從珠串後傳來,”明日祭天,你需騎馬跟在鑾駕右側,若撐不住..."

"撐得住。“楚翎打斷她,伸手按住腰間佩劍,”不過愛妃可想好,讓我這樣一個...有重視纏身的人出駕,只會讓那些老臣更有話說。"

冕旒輕晃,蕭清歡轉身時,十二串玉珠發出細碎聲響:“臣妾要的就是他們有話說。”她走近楚翎,指尖拂過對方胸前甲冑的龍紋,"你以為沈如霜為何能在冷宮活到現在?因為她是塊好用的磨刀石。那些老臣越彈劾你,臣妾越要抬舉你,直到他們明白——"她忽然湊近,溫熱的嘴唇拂過楚翎耳垂,"在這朝堂上,本太子妃說的話,就是天命。"

楚翎後退半步,甲冑擦過鎏金屏風,發出刺耳的聲響。她望著蕭清歡眼底跳動的燭火,忽然想起那年出征漠北,兩人策馬奔騰,英姿颯爽,髮間銀飾傳出叮咚聲,像極了此刻冕旒的輕響。那時他以為,只要活著回宮宮,就能永遠這樣並肩走下去。

"愛妃果然...深諳帝王心術。"楚翎低頭沉思,陰影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孤自嘆不如。"

祭天那日,長安街被清水潑得纖塵不染。楚翎坐在十六抬鑾駕裡,透過車窗看見蕭清歡騎著黑馬立在道旁。女將軍的鎧甲擦得發亮,右肩繃帶外罩著金線繡的蟒紋披風,腰懸的長劍正是曾經親自賜的"止戈"劍。

"起駕——"

隨著禮官高喊,鑾駕緩緩前行。蕭清歡撥轉馬頭,與鑾駕保持著三步距離。晨風吹起她的披風,露出左腰那道三寸長的傷疤——那是年前替楚翎擋下的刺客匕首。百姓們跪在道邊,竊竊私語的聲音像春蠶啃葉,忽然有人驚呼:"看!太子的車上有血跡!"

蕭清歡掀起車簾一角,只見楚翎的蟒紋披風下襬洇著暗紅,在明黃御道上格外刺目。她指尖攥緊車簾,聽見身後孫承宗倒吸冷氣的聲音,忽然輕笑出聲,轉頭對身旁女官吩咐:"停車。"

鑾駕在街道中央停下,蕭清歡踩著繡金馬踏板翻身下馬,在眾人驚疑惑中走向楚翎。太子想要起身,卻被她抬手按住肩膀:"別動,傷口會崩開。"

晨光照得楚翎臉色蒼白,他望著蕭清歡眉間的花鈿,忽然想起二年前那個雪夜,對方也是這樣替自己包紮傷口,指尖沾著灶灰,卻笑得比春日桃花還豔。

"疼嗎?”蕭清歡的聲音只有兩人能聽見,卻讓楚翎渾身一顫。他看見她從袖中掏出一方繡帕,親自替她擦拭額角冷汗,帕子上繡著的並蒂蓮沾了血,像兩朵垂死的花。

"愛妃,祭天為重..."楚翎的聲音發顫,卻被蕭清歡用帕子堵住嘴。蕭清歡轉身面對群臣,聲音清亮如鍾:"太子為國傷身,本宮今日便昭告天下——"她握住楚翎染血的手,舉過頭頂,"即日起,楚翎登基祭天為帝,本妃為後,輔帝朝政!"

群臣譁然,孫承宗的白鬍子鬥得幾乎要掉下來。楚翎望著蕭清歡耳後跳動的脈搏,忽然明白對方為何堅持讓自己"祭天"——這滴在御道上的血,不是屈辱,是向天下展示的龍威。

祭天大典結束時,暮色已染透宮牆。蕭清歡在東宮批完最後一道奏摺,抬眼看見楚翎扶著門框站在陰影裡,盛裝已換下,露出裡間單衣上的血跡。

"傷口沒處理?“她起身去拿藥箱,卻被楚翎抓住手腕。他的眼睛在燭火下泛著琥珀色的光,像困獸盯著獵物:”蕭清歡,你明明可以用別的方法立威,為何偏要拿我的血做文章?"

藥箱"啪嗒"落地,藥物灑在青磚上。蕭清歡仰頭望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楚翎,忽然伸手環住對方脖子,將臉埋進他胸前:"因為只有你的血,能讓那些老臣知道,陛下不是任人拿捏的傀儡。"她的指尖攥緊楚翎的裡衣,聲音悶得發啞,"也只有你,能在這龍椅上坐得安穩。"

楚翎渾身僵硬,聞到對方髮間的龍腦香混著自己的血腥氣,忽然想起刑場那夜,蕭清歡抱著渾身是血的自己哭,眼淚落在傷口上,比箭傷還燙。他抬起手,輕輕撫上她後頸的碎髮,聽見自己說:"清歡,我們是不是再也不互相折磨了?"

殿外傳來打更聲,"咚——咚——"敲得人心慌。蕭清歡抬頭時,眼角已無淚,她踮腳吻上楚翎唇角的傷疤,像吻一枚陳年的舊勳章:"不折磨了。"她的唇擦過對方耳垂,"但我們可以往前看——等平定漠北和北疆,臣妾要你陪我去泰山封禪,站在山頂看雲海翻湧。"

楚翎望著她眼底的光,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極了二年前在冷宮,兩人互相折磨時的模樣。他低頭咬住蕭清歡的下唇,嚐到胭脂的甜和血的鹹,聽見自己說:"好,我陪你。"

五更的鐘聲響徹紫禁城時,東宮的燭火仍未熄滅。蕭清歡伏在楚翎胸前,聽著對方心跳聲漸漸平穩,忽然看見窗外落了今年第一片雪花。她伸手接住,雪花在掌心化成水痕,像極了楚翎掌心那道永遠無法消退的劍繭——那是她們在皇權熔爐裡,彼此烙下的印記。

"皇上。”蕭清歡的聲音帶著睏意,"明日朝會,臣妾要彈劾孫承宗貪汙軍餉。"

楚翎輕笑,指尖在對方胸口畫圈:"準了。不過...“他抬頭望著對方微闔的眼,”以後在朕面前,不必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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