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輸了

“丞相!小心!”她的驚呼聲尖銳而急促,如同夜空中驟然劃過的流星,瞬間撕裂了四周凝重的空氣,與之交織在一起的,還有那金鐵交擊的刺耳聲響,令人心悸。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崇的眼神狠厲如狼,手中的短匕猶如暗夜中的一抹寒光,貼著沈硯顫抖的咽喉一掠而過,帶起一縷細不可聞的風聲,寒芒閃爍間,似乎要將空氣都一分為二。然而,就在這致命一擊即將完成其使命,轉而刺向立於不遠處、一臉淡然的蕭河心口之時,變故陡生!

一道凌厲至極的劍光,猶如天際劃過的閃電,破空而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勢,硬生生地將李崇的短匕震得偏離了軌道,嗡鳴聲中,短匕旋轉著飛向一旁,嵌入牆壁,火星四濺。

這一幕,快得讓人目不暇接,只覺眼前一花,一切便已塵埃落定。而出手之人,正是蕭清歡。她身姿輕盈,手中軟劍如同靈蛇出洞,又似春水初生,柔韌而充滿力量,劍尖輕輕一挑,便輕易地將李崇手中尚未來得及收回的兵器挑落,動作流暢而優雅,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劍光閃爍之間,映照出沈如霜驚恐萬狀的臉龐,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彷彿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那軟劍的劍鞘,古樸而華貴,其上雕刻的五爪銀鱗,栩栩如生,每一片鱗片都似乎在訴說著古老而神秘的故事,而那銀鱗的紋路,竟與楚翎龍袍上隱秘的暗紋不謀而合,分毫不差,宛如同源而出,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覷的尊貴與威嚴。

這一刻,整個大殿彷彿靜止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柄軟劍之上,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震撼與猜測。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打破了原有的僵局,更是在每個人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種子,一場圍繞著權力、忠誠與背叛的暗流,正悄然在這片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洶湧澎湃,等待著下一個風暴的來臨。

“李相好手段,”蕭清歡足尖點地旋身,軟劍纏住沈如霜的刀背,“不過現在該算算我們的賬了。”沈如霜咬牙揮刀,卻在刀鋒即將觸及對方咽喉時,瞥見她身後臺階上的身影——楚翎正扶著東宮門框,咳得整張臉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卻死死盯著蕭清歡握劍的手。

子時三刻的梆子聲驚起簷下寒鴉。蕭清歡的劍柄精準撞上沈如霜腕骨,長刀噹啷落地的瞬間,她聽見楚翎低低的驚呼。懷中碎玉硌著左胸的舊傷,那個雪夜突然在眼前閃回:她替他擋住刺客的匕首,他抱著她在血泊裡發抖,指尖沾滿她的血,卻固執地往她嘴裡塞蜜餞,說“清歡不怕,以後我護著你”。

在那瞬息萬變的對決盡頭,她輕啟朱唇,吐出的三個字“你輸了”,如同冬日裡最凜冽的寒風,比那劃破空氣、閃爍著寒芒的劍光還要冰冷刺骨。這聲音,彷彿能凍結時間,讓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下來,只留下沈如霜那不甘與絕望交織的複雜眼神,在空氣中緩緩盪漾。

就在這一刻,蕭清歡的心湖卻泛起了不易察覺的漣漪。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那個遙遠而清晰的記憶——初入東宮的那一天,陽光透過繁複的雕花窗欞,斑駁地灑在地面上,鏡中映出的,是一個陌生而又倔強的少女身影。那時的她,也是這般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將脆弱深深埋藏,只留下一抹堅毅給這個世界。

沈如霜的反應打破了這份突如其來的回憶。她像是被抽離了所有力氣,身形踉蹌,如同秋日裡被狂風捲落的枯葉,不受控制地向後退去。命運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她的背脊重重撞上了那正熊熊燃燒的廊柱,火焰彷彿有了生命,貪婪地舔舐著她精緻的裙角,瞬間,危險的氣息瀰漫開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蕭清歡動了。她的動作快若閃電,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絢爛的銀弧,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與力量,精準無誤地將那股肆虐的火舌一分為二。劍光閃過,火星四濺,危機解除,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焦糊味,以及沈如霜那因驚嚇而略顯蒼白的臉龐。

這一幕,既驚心動魄,又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美感,彷彿是大自然與人類意志之間的一場無聲較量,最終以人性中的慈悲與勇氣取得了勝利。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為這一刻屏息,就連風也放慢了腳步,生怕打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與張力。

蕭清歡收劍入鞘,目光復雜地望向沈如霜,那裡有勝利的驕傲,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與理解。她知道,每個站在對立面的人,背後或許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與掙扎。而在這片被權力與**籠罩的東宮之中,每一個選擇,都可能成為生命中無法挽回的烙印。

“帶下去。”蕭河的鎖鏈纏上李崇脖頸時,遠處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拓跋蘭圖的輕騎踏過金水橋,月光在甲冑上碎成銀鱗,為首騎士揚起的旗幟上,“蕭”字被火光照得通紅。沈硯望著李崇被拖走的背影,短刃上的鋼絲終於繃斷,那截纏繞過銀槍的斷絲裡,還嵌著幾片鎏金碎屑。

楚翎踉蹌著往前栽,蕭清歡本能地收劍去扶,卻被他攥住手腕按在牆上。他滾燙的呼吸撲在她耳側,混著血腥氣的囈語讓她渾身僵住:“別做他的...清歡...你是我的...”她望著他眼底翻湧的狂亂,忽然想起昨夜他在御書房摔碎的玉杯——杯底刻著的“清歡”二字,被他用硃砂塗成刺目的紅。

天邊的暗紅越來越濃,像極了前朝宮變時的火燒雲。蕭清歡的止戈劍斜倚在廊柱旁,劍鞘與楚翎的盤龍暗紋在晨光中交疊,分不清是龍鱗還是荊棘。沈硯捧著藥箱經過時,聽見她低低的吩咐,目光掠過楚翎左胸時,忽然想起年前替蕭清歡換藥,她後腰那道猙獰的傷疤,正是為了替楚翎擋下一記箭鏃。

“蕭統領,”蘭圖翻身下馬,盔甲上的“蕭”字軍旗還在滴血,“玄武門已封,餘下黨羽...”蕭河抬手止住他的話,望著東宮屋頂新飄起的蕭字大旗,忽然想起李崇方才那聲笑。宮城角落傳來更夫錯報的梆子聲,本該是“天曉”的時刻,卻被喊成了“子時”——就像這顛倒的世道,從來容不得人細辨晨昏。

楚翎的指尖還在她衣襟上摸索,像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蕭清歡低頭替他理正龍袍,觸到他胸前那枚碎玉時,忽然想起謝危的話。荊棘叢中的玫瑰早已遍體鱗傷,可她看著他眉間的痛楚,竟分不清自己是在摘花,還是在替他拔除心口的刺。

“沈硯,”她的聲音混著晨霧,“去太醫院挑最穩妥的太醫,若有人問起...就說太子殿下操勞國事,偶感風寒。”少年領命時,衣襬掃過地上的鎏金碎屑,那點金光轉瞬便被晨露浸得暗淡。蕭清歡望著宮牆上漸漸熄滅的火把,忽然覺得這重重宮闕,竟比當年的亂葬崗更冷。

楚翎在她懷中發出一聲含糊的嘆息,掌心卻悄悄覆上她握劍的手。蕭清歡閉上眼,任晨光將兩人影子揉成一團模糊的墨跡——就像這糾纏不清的前塵往事,終將在皇權的熔爐裡,煉成一塊燒紅的鐵,烙在彼此心口,成了永遠拔不出的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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