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蕭然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猶如一記驚雷炸翻了在場所有人。
林德海和朱氏臉色瞬間就變了,下意識猛地抬頭看向謝蕭然,卻一眼就對上謝蕭然那滿是冷冽的眼神。
朱氏只覺得背脊一涼,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個小賤人還在京城。
林德海則是被謝蕭然這充滿了凌厲和殺意的眼神嚇的愣住。
好歹是做了十幾年鎮國公的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好在朱氏之前就已經給他提過醒了,所以這個時候自己千萬不能亂了陣腳。
林德海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再不懼怕謝蕭然的眼神了。
朱氏說得對,不管那孩子到底死沒死,他都不能承認,想要保住他的鎮國公的位置,就必須什麼都不知道。
好在當時他們為了萬全之策,商量了兩個應對之法,若是對方沒有證據,那就咬死了對方是冒牌貨。
可若是對方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那他們就必須把自己摘出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反正當年有關的人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把鍋甩給那些人,他們一樣無事,再高高興興的把人給認回來,一切也就過去了。
林德海迅速的冷靜了下來,並且很快就想好了應對的方法。
只見他忽然對著老皇帝重重的磕了個頭,眼圈瞬間就紅了,眼淚說掉就掉,聲淚俱下的開口:“陛下,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左右當初陛下和臣的父親也只是口頭約定,從未下過旨意,臣自知鎮國公府高攀不起太孫殿下,臣不奢望了,只求陛下收回成命,臣受辱無事,太孫殿下這般,讓思涵往後如何做人啊。”
“太孫殿下不願這門婚事便直接說,又何必要提及臣死去的妻女來戳臣的心窩子呢,一夜之間失去妻女,臣何其痛苦,太孫殿下不喜這門婚事,臣也不敢高攀,又何必將我那可憐的女兒又拿出來說,當初,當初她還那麼小……”
“就那麼小小的一團被臣抱在手裡,一點氣息也無,那時候臣就恨不得替她去了,太孫殿下若是對臣,對鎮國公府不滿,臣在這裡給太孫殿下磕頭,臣磕頭……”
林德海聲淚俱下,哭的那叫一個心碎,一邊說還一邊猶如魔怔了一般砰砰砰的磕起了頭,彷彿謝蕭然的話將他刺激的憶起了什麼痛苦的往事一般。
“老爺,老爺,你怎麼了?老爺你醒醒啊。”朱從雲的反應也很快,見林德海這般磕頭先是驚叫一聲,然後就撲了過去死命的攔著,卻又攔不住,只能跟著大哭。
林思涵也被林德海這突如其來的模樣給嚇到了,臉上的擔心不似作假,她跪著往林德海的方向爬去,嘴裡著急的喊著父親。
一時之間整個御花園除了風聲,就是林德海哭著喃喃自語的磕頭還有朱氏心痛的抽泣聲。
老皇帝被這樣的林德海嚇了一跳,這是瘋了嗎?他怎麼越看越不對勁。
“來人,攔住他。”老皇帝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御前侍衛上前將林德海給制住,可就算是這樣,林德海還是一副瘋瘋癲癲喃喃自語的模樣,嘴裡喊著磕頭磕頭。
朱氏哭倒在旁,老皇帝蹙眉:“這是怎麼回事?”
朱氏哽咽道:“回陛下,老爺他自從姐姐和孩子去了之後,就時常這個樣子了,很多年了,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姐姐和那個死去的孩子,老爺他就會變成這個模樣,無盡的自責,痛苦,痛哭流涕,喃喃自語,怨自己沒照顧好姐姐,沒照顧好那個孩子。”
朱氏哭的傷心欲絕,林德海更猶如瘋魔。
可她這一番話還有林德海的一番操作,直接就將林德海轉變成了一個痴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