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風是文人,來的賓客們也大多都是文人雅士,自然免不了賞詩鑑畫,高談闊論一番,眾人正激昂地鑑賞著一幅山水畫,忽而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孔老先生到!”
眾人一聽,都住了口,連忙起身相迎。大元朝中先生不少,能被眾多學者尊稱一聲老先生的,非孔儒莫屬了。
在場眾人,大多師承於孔儒,也都以此為榮,真沒想到,此次葉長風搬遷新居,竟能請到孔老先生親臨。葉長風也沒想到,他先前確實是有發帖子,可是老師年事已高,還真沒想到他會親臨。
葉長澤在心中暗暗吃驚,大哥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面子?不過,孔老先生來得正好!他向人群中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這人是葉長風在翰林院的一個同僚,名喚甄學海。甄學海會意,朝他點了點頭。
眾人恭迎孔儒入了高座後,都紛紛上前來關切地噓寒問暖。
輪到甄學海時,甄學海客氣完後,當著滿堂賓客開口道:“學生有一事不明,希望能得先生教誨,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甄學海道:“那學生便直言了,這葉博士收留將軍府之女,將軍府重情義贈此厚禮,他這般坦然相受,可否算是施恩圖報?”
他話一落音,陸清徐便“嗤”了一聲,“葉弟收留將軍府之女,此為無心之善舉,善有善報,如何就變成施恩圖報了?”
甄學海笑道:“話雖如此,可是施恩不圖報,才是君子所為,葉博士先前雖為善舉,可是在這之後卻收受了將軍府如此大的恩惠,如此一來,便有些說不通了。”
葉長風笑,“在下以為,施恩圖報真君子,恩將仇報是小人。”
葉長風此言一出,在座眾人都面面相覷——施恩圖報真君子?宋懷玉也有些糊塗了,“爹,葉伯伯此言何意?”
宋江才擰眉想了想,也想不通透,宋懷遠轉念一想,忽然低笑道:“施恩圖報,子路受牛。”
“‘子路受牛’?”宋懷玉喃道,忽而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尊座上的孔儒笑著捋了捋白鬍子,“老夫此次前來,特備薄禮一份,恭賀離徐喬遷之喜。”離徐,正是葉長風的字。
葉長風一聽,忙屈身相謝。
孔儒的書童在眾人注視下開啟帶來的錦盒,眾人一見,只見裡面靜置著兩捆裝裱好的書卷。書童取過書卷,與另一書童在堂上將兩副書卷緩緩開啟,這是一幅對聯。對聯極其簡單,上聯是子貢拒金,下聯是子路受牛。雖然只有寥寥八字,卻喻意深遠。
葉長風朗聲笑道:“先生與學生所想,不謀而合。”葉長風話落音,便命福伯將裝裱好的畫拿出來,懸掛於中堂之上,畫軸落下,竟是一幅子路受牛圖!
陸清徐拍手笑道:“妙哉妙哉!我看你這中堂畫正好缺一對聯,如今有了孔老的墨寶,真是錦上添花。”
“實乃蓬蓽生輝!”葉長風對孔儒恭敬行了一禮,“學生謝過先生。”
孔儒面目慈祥,讚賞道:“從此之後,我大元朝,富人都會善待庶人了。”
陸清徐朗聲大笑,瞥了人群中的甄學海一眼,甄學海羞得以袖掩面,連忙退了出去。葉長風春風滿面,原先他還準備了一番說辭,誰知道先生竟然來相助於他,先生這八字,擲地有聲,勝過千言萬語。
只是,他忽然又有些想不通了,先生桃李滿天下,他也並非先生最得意的門生,先生為何會……葉長風忽地腦門一跳。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小廝報客之聲,“容王爺到!”
眾人一聽,都忽地一愣,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葉長風也是一個怔愣——他沒請容王爺呀!
不知誰先動作了一下,眾人都連忙奔出廳堂相迎,還未踏出二進門,容王爺便闊步走了進來,眾人慌忙迎上前去行禮。祝融見孔儒也顫巍巍地跟了出來要行禮,忙伸手虛扶,“孔老先生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他身後的青時利落上前一步,將孔儒扶了起來。
孔儒連忙擺手,“不可不可,禮不可廢!”
“老先生教導過先父,按禮說本王還得喚老先生一聲師公。師公請起。”祝融客氣道,其實岳父大人的老師,也可以喚師公。
見孔儒還有遲疑,青時笑道:“孔老先生不必多禮。”他說著湊近了孔儒耳旁,“書冊名錄已經整理好了,統共三千冊,先生有時間可以去文淵閣過目一下。”
孔儒雖年事已高,但至今仍耳聰目明,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好好好!”
這是容王爺答應他的,在大元朝設立六十八處免費書屋,可供寒門學子們借閱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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