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個商業家,同時又是個陰謀家,他擅長玩弄人心,就連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最後,她還是因為受不住父親提出的誘惑,而忍痛和蘇留白提出了分手,遠赴英國留學,她心裡也清楚父親的目的,如果想要和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就必須取得商學院的博士學位,這樣不僅可以為父親的臉上增光,回國後,更可以助父親一臂之力。
可她那麼拼命換來了什麼?換來的是他愛上其他女人,換來的是他愛上的那個女人,是什麼都不如她的孟暖攖。
她生來衣食無憂,身份尊貴,多少世人羨慕,結果到最後,她連自己最珍惜的愛情都守護不了,這有時候總在想,這算不算是她人生中一個巨大的諷刺?答案是一定的。
孟暖是個性格相對軟弱的人,也是個什麼事情都願意往好的方向去想的人,只是,她從沒想過,那麼優秀耀眼的孟依晨,會變得這麼可怕,這麼攻於算計償。
孟依晨挑釁的眼神在蘇留白和孟暖之間來回穿梭,孟暖緊張的雙手絞在一起,心裡面早已經方寸大亂,蘇留白隔著桌面,將修長的大手伸了過來,將她的小手完全的包裹在自己的大手裡,安慰的意味明顯。
“依晨,你是個聰明人,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不是不可以滿足你,大家好聚好散,總好過兩敗俱傷。”
蘇留白很冷靜,冷靜的讓孟依晨有一絲遲疑,她怕這樣的蘇留白,很怕很怕,外界都傳他是青州城裡首屈一指的三好男人,可這個好,是要分人的,她不認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還會對自己有所保留。
從她剛剛走進餐廳,說了這些或威脅或輕蔑的話後,她就已經成為了他的敵人,而他對付敵人的方法,只要細想一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可她沒有時間了,必須硬著頭皮往上衝。
“我想要什麼?阿白,你應該比我清楚的多的多。”
她突然彎腰,紅唇湊近蘇留白的耳邊,姿勢曖昧的繼續說道,“阿白,我照顧蘇辛這麼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不可能這麼任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不信,我們走著瞧。”
孟依晨臨走前,唇角還掛著那絲詭異的笑,那笑就像一張巨大陰謀的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孟暖急的眼眶泛紅,已經六神無主了。
這時,服務員將蘇留白點好的餐端了上來,孟暖已經沒有吃東西的心情,想起身離開,卻被蘇留白阻止,“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你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吃飯好好儲存體力,好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夠幫的上忙。”
孟暖含淚點點頭,是啊,就算慌亂著急,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也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像蘇留白說的,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應該好好吃飯好好儲存體力,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能夠幫的上忙。
雖然在內心安慰了自己一番,但也只是暫時的將慌亂的心調整成平靜的狀態,並且,心靈深處的那股擔憂還在,使得她沒有吃多少,就已經飽了,蘇留白勸她在吃一些,她卻搖搖頭,真的已經吃不下了。
出去餐廳的時候,冬雨還在下,有些無休無止的意味,剛剛來的急,兩人都沒有拿傘,沒想到出來餐廳時,雨又變大了,阻隔了兩人去停車場的腳步,冬夜有些涼,她抱胸取暖,站在餐廳擋雨簷,與他肩並肩站著,蘇留白抬眸看了一眼被夜晚燈光染成了黃灰色的天空,雲層有些厚,證明這場雨還要下很很久。
他脫下身上的厚重外套,舉高過頭頂,“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躲到我懷裡,我們撐著衣服走過去。”
孟暖點點頭,輕移腳步,走到了他用衣服支撐起的巨大幕布下,他的懷抱好溫暖,溫暖的讓她有些貪婪,忍不住的靠近,男人帶著寵溺的眸光看向她的側臉,什麼都沒說,將衣服扯向她更多些,孟暖察覺,輕輕的蹙起眉頭,伸手阻止他的動作。
他臉上帶著那抹寵溺的笑始終沒變,也並沒有因為她的阻止,就停止扯衣服的動作,走了大概五分鐘,才來到了餐廳門前的停車場,深夜裡,停車位上幾乎沒有什麼車輛,只有他的那輛黑色賓士車孤零零的停立在那。
蘇留白從褲袋裡拿出車鑰匙,將車子解鎖後,就將整件衣服蓋在了她的頭上,隨後為她開啟車門,雨滴落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將他的衣服打溼,她咬了咬唇,才坐了上去,透過前風擋,看著他繞過車頭,拉開主駕駛位的車門坐進來。
他的頭髮已經被雨打溼一半,衣服也被打溼的緊貼著身上的肌肉線條,他看出了她的擔心,緩緩的說道,“孟暖,身為男人就是要為女人遮風擋雨,別太有負擔和壓力,你知道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在這冰冷的夜晚,在這情緒已經累積到崩潰的夜晚,突然聽到他這樣說,胸口裡頓時滑過了許多暖意,她點了點頭,沒說話,因為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
蘇留白也沒再過多的說什麼,開啟了車子裡的空調,確定她沒有被雨淋後,才啟動了車子,黑夜裡,那輛黑色的賓士車就如流暢的豹子一般,瞬間滑過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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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驍的車子停在了蘇留白車子的斜後方,也同樣是一輛黑色賓士車,停車場的燈光暗,雨又大,他沒有開雙閃也沒有開雨刷,如果不靠近觀察,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坐著人。
他右手握著一根剛剛點燃的菸捲,尼古丁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口腔鼻翼,這世上能夠讓他瞬間平靜下來的,只有兩樣東西,一個是他愛了多年的女人,一個是帶著尼古丁的香菸。
不知是不是因為將剛剛兩人那旁若無人的甜蜜互動看在了眼裡,才導致了他此刻的雙手是顫抖的,不是冷,也不是餓,那麼,便是憤怒。
好一會,就在他打算掐滅香菸,準備啟動車子的時候,孟依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按下綠色通話鍵,帶著柔媚的女性嗓音下一秒便從無線電波的那一頭傳了過來。
“雲驍哥,我已經和他們攤牌了,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唯有這個辦法,才能夠讓他們知道,我有能力影響結局。”
孟依晨似乎喝了不少酒,舌頭已經打了卷,周圍是刺耳的音樂聲,還不時有男女間輕-佻的嗓音傳過來,不用加以想象,就會知道對面是多麼香-豔又曖昧的場所。
楚雲驍撫了撫額頭,剛剛他開車路過,看見了餐廳裡面坐著的孟暖和蘇留白,出於好奇心,或者說是一種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虐心理,鬼使神差的,他就將車子停在了餐廳前面的停車位上,遠遠的看著兩人用餐,說笑,甚至是做曖昧的動作。
大約看了十分鐘,兩人結束了用餐,共同披著一件衣服走了過來,心裡那股瘋長的嫉妒和瘋狂的情緒正無處發洩,孟依晨又在這時告訴他,她和蘇留白孟暖攤牌了,這件事情,本來勝算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她這麼打草驚蛇後,勝算會打對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壓下要咆哮的衝動,問道,“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孟依晨發出醉醺醺的笑,“呵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我怎麼知道我在哪裡,我只知道這裡人好多,花錢買醉的人也好多,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因為感情問題,還是事業問題,不過我想,大多數都是感情失意的人,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瘋狂買醉吧!”
聽她的語序好像喝的不是很多,可他又問了一次她在哪後,她就開始說醉話,根本聽不出倫次,他只好哄慰她,讓她將手機給酒吧的工作人員,大概過了十幾秒鐘,手機終於成功的被酒吧的工作人員接聽了過去,問了詳細的地址,楚雲驍就飛車趕了過去。
濃霧又怎麼樣,大雨又怎麼樣,開飛車又怎麼樣,也不會有人心疼的,不是嗎?
楚雲驍趕到酒吧裡面的時候,孟依晨已經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她的面前放了許多已經空了的酒瓶,白酒啤酒紅酒,各式各樣的酒,且都是酒精度數較濃的那種,他走過去,試著將她叫醒,可叫了很多聲,她都沒有反應,他只好伸出手,在她的臉頰上重重的拍了拍,下一秒,她終於睜開了惺忪的醉眼,看見是他,興奮的站起身,對他又摟又抱。
他搖搖頭,大概誰都不會想到商學院畢業的女博士,孟建勳的獨生愛女,孟氏將來唯一公認的繼承人,醉酒後居然是這種狀態?當然,連他都未曾想過,醉酒後的她,有些憨態可掬,沒有了平時的精明算計,終於像個正常青年人該有的活潑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