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太多反而會束手束腳,這件事情已經拖得夠久了,早就已經到了徹底解決的時候了,況且,孟暖的肚子沒有那麼多時間等我。”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就連冷靜到讓商業對手聞風喪膽的蘇留白也不例外,或者,這世界上,從來都沒什麼意外,差別就在承認與否上。
蘇留白的話落後,車子裡又是一陣可怕的寂靜和沉默,三個人心思各異的想著事情,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擾亂了車子裡的寂靜,是孟暖腿邊的手提包裡的手機鈴聲在響,她將手提包的拉鍊拉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隨即又看了一眼主駕駛座上的陸川風,才伸手按下了綠色通話鍵。
“怎麼了,夏夏?”孟暖儘量壓低聲音,可無奈車子裡太靜,靜的陸川風清楚的聽到了手機那頭的抽泣聲。
電話那頭的黎夏正躲在洗手間裡,臉上畫著的濃妝已經被她的眼淚暈花成了一片,看起來滑稽又狼狽,聲音只是不停的哽咽,根本就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孟暖也急了,印象中,她從來沒見過情緒這麼失控的黎夏,這種失控的程度,顯然已經接近了崩潰,“你別哭啊,到底怎麼了?你好好說。”
黎夏也想好好說,可是話到嘴邊就成了破碎的哽咽,試了幾次都不成功,索性就那麼對著電話放聲大哭了起來。
孟暖的手心裡瞬間就聚集了一片薄薄的汗,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黎夏那麼難受,她也不好受,不知不覺中,她的鼻子也跟著酸澀了起來,眼睛裡更是聚集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如果不是死死的咬住紅唇,她想,或許這一秒就會從自己的口中溢位顫抖的哽咽聲。
好一會,黎夏才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緩緩的癱坐在馬桶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沒有一絲生氣。
“剛剛黎滿給我打電話,說繼母她又在外面賭錢了,輸了差不多一百萬,賭場的人追債追到了家裡,我父親和他們吵了起來,被他們打成了重傷,現在躺在醫院的手術室裡,九死一生,孟孟,我從來都不知道錢可以對一個人這麼重要,它已經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我快要瘋了,孟孟,我真的要瘋了。”
孟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我這裡有一張十萬額度的信用卡,可以免息用半年,你先拿去應急,其他的我再幫你想辦法,嗯?”
黎夏伸手在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髮上扒了一下,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不用了孟孟,那點錢對於我繼母這個無底洞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我只是覺得太壓抑了,想找個人傾訴發洩一下,哭訴過後,我已經覺得好多了,最起碼胸口不那麼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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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暖輕輕的挪動自己的身體,直到手臂緊緊的抵在車門邊,才停止了動作,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邊和前面的男人,兩人皆都神色如常,彷彿根本就不在意她在跟誰通電話,也不在意她們在說著什麼。
“夏夏,你可別犯傻,你還這麼年輕,可不能將自己的一輩子就這麼搭進去……喂……喂……喂喂……”
孟暖的話還沒說完,黎夏就切斷了手機的通訊,她知道孟暖說這些都是為了她好,可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又哪裡管得了未來的事情,她嘲諷的一笑,在拒絕了那麼心動的陸川風后,她根本就不配再擁有什麼未來了,不是嗎?
她又深吸了幾口氣,直到覺得情緒十分穩定後,才開啟門走了出去,在洗手間外的盥洗盆前停下了腳步,看著鏡子上面像瘋子一樣的自己,黎夏覺得人生何嘗不是一場瘋了的開始,是的,她承認,她已經瘋了。
走到鏡子旁,她開啟水龍頭,掬起一捧涼水潑在臉上,將已經花掉的濃妝一點一點的洗掉,洗乾淨後,她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這才滿意的走出了洗手間,直奔員工宿舍。
張蕊被早上陸川風的那些話語和動作弄的有些悶悶不樂,乾脆就請了假,回來員工宿舍休息,養精蓄銳,這時的張蕊,正躺在床上敷面膜看電影放鬆心情,卻被黎夏突然大聲開門的動靜嚇了一跳,平板電腦因為雙手受到的驚嚇而掉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螢幕瞬間就黑了,似乎摔壞了。
“黎夏,你要幹什麼?”
情急之下,她叫了黎夏真實的名字,這在酒吧裡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張蕊拍了拍自己的嘴,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有些自言自語的道,“不對,這裡是酒吧,必須叫彼此的代號,我應該叫你安迪的,”
話落,她的聲音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安迪,你怎麼回事?差點把我嚇死,你媽沒教過你進門之前要先敲門的嗎?”
“不好意思,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甚至已經記不清她的音容笑貌,所以她從沒教過我這些。”
黎夏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漠的矜貴,和平時示人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張蕊一怔,摸了摸鼻子,自認倒黴,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算我倒黴,請你離開我的宿舍,還有,離開時,請將我的門輕輕閉合。”
張蕊起身,將摔在地上的平板電腦撿起來,檢查著到底是哪裡損壞才導致螢幕不亮,而站在一旁的黎夏沒走,反而是走近床邊,與她並肩坐在了一起。
“張蕊,你之前說你幫助過很多人賣掉初-夜?對嗎?”黎夏的背脊挺得直直的,表情和動作給人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張蕊愣了愣,緩緩的點頭,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所以她今天來找她,是為了賣掉自己的初夜?
眾所周知,能夠在這家酒吧出入的人,都是在青州有頭有臉,非富即貴的人物,有錢人愛好什麼,無非就是那些清純可人的姑娘,她們生澀無措,在那些久歷滄桑雨雪的男人眼裡,是難得的景象,因此在這裡拍賣姑娘的初-夜,都會賣一個很好的價錢,姿色稍微好一點的就是二百萬至五百萬不等,姿色稍微差一點的就是一百萬至二百萬不等,還要看買走初-夜男人的心情。
“有一點,我想你還不知道,我幫助她們賣掉初夜,都是有償服務,你也知道,大家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場所裡消耗青春,無非就是想多賺點錢,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一分錢都可以憋倒英雄好漢,我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我也很需要錢,非常需要錢。”
黎夏點點頭,就算她不提,她也沒有打算讓她白白的替自己牽線搭橋,“我只有一點要求,就是……對方必須是個年輕的男人,至少不是讓人看起來惡-心的那種,至於你的報酬,十萬塊,可以嗎?”
張蕊摘掉臉上的面膜,雖然平時對別人常常擺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但在一個女人要走向利益深淵的時候,她多少還是會說幾句勸慰的話,不管對方聽不聽得進去,她都要說。
“這個第一次不是鬧著玩的,一旦開始,就不可能結束嗎,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黎夏的唇角牽起一絲和善的笑意,“我確定,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今晚就幫我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