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手機那面又說了些什麼,她簡單的回答道,“不知道啊,不過聽說那個女人挺厲害的,和蘇氏的陸總有來往,不然王總能那麼重視她嗎?對他來說,只要有利用價值,那就是好員工,一旦沒有利用價值,就會棄之如敝履,嘖嘖,冷漠無情的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因為女員工的走近,電梯裡又很安靜,黎夏已經能夠清楚的聽到電話那頭的女人說了什麼,她不想聽,但一字一句都透過手機的聽筒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你說蘇氏的陸總不會真的對咱們公司的那個女員工上心了吧,真的很好奇在商界中如傳奇般的男人看上的女人長什麼樣,你知道嗎?上次我陪王總去參加青州名流宴會,遠遠的看見過陸川風一眼,真人和模特一樣,五官特別深邃立體,傳說中他的母親是有著四分之一華裔血統的外國人,從他的外表判斷,傳說的好像是真的,總之真人特別的帥,這樣的男人要是能讓我睡一夜,簡直死而無憾好嘛!攖”
女員工聽後,也露出了花痴般笑容,“陸川風那樣極品的男人,咱們能夠見一面都是奢侈好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女員工將聲音壓低,神秘兮兮的道,“唉,我有個獨家新聞,想不想聽?償”
電話那頭的女人明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趕緊附和著說道,“聽聽,當然聽,關於陸川風的什麼事情我都想聽,他簡直就是我的男神好嗎!”
女員工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之前的男朋友在蘇氏工作嗎?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會有意無意的向他打聽關於陸川風的事情,事情很多,過去這麼久,唯獨有一件事情,到現在都讓我的印象十分深刻,就是我前男友有一次和陸川風出去應酬,和對方几個專案負責人吃過飯後,你也應該懂,男人之間的應酬,肯定要安排一些娛樂場所的活動,燈紅酒綠花前月下,更容易促成專案的合作。”
女員工說到這,聲音頓了頓,似乎想借此來故意引起對方強烈的好奇心,而電話那頭的女人果然下一秒就發出了尖叫,“怎麼不說了,快說快說,我男神的獨家新聞啊,你想吊死我的胃口嗎?”
女員工笑了笑,身子半倚在梯壁上,那隻按在開梯鍵上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因為電梯長時間被人佔用,發出了報警的聲音,黎夏蹙起眉頭,真的很想提醒她一句,電梯還站著別人,女人的目光不經意間從她的面前掠過,那樣子完全把她當成了空氣。
黎夏的胸口悶了悶,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梯壁反射著自己的樣子,頭髮溼漉漉的黏在一起,身上的職業套裝被冬雨打溼,緊緊的貼在衣服上,高跟鞋上都是雨水墜地而濺上的泥濘雨點,這副樣子連自己看起來都覺得十分狼狽,更何況是其他人看她的反應。
她的頭微微低垂,真的很想衝出電梯去走樓梯,可王總的辦公室在頂層五十樓,要爬上去,估計她受傷的那條腿就會報廢,可她實在不想再繼續聽這位女員工八卦陸川風的事情了,此時此刻的她,一點都不想聽到關於陸川風任何事情,說她懦弱膽小也好,說她難過受傷也罷,這種時刻,她只想找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
這些年,她為陸川風黯然神傷了多少回,早已經數不清了,她的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過去孟暖曾玩笑似的對她說過,陸川風這個名字,註定是她的劫難,那時她還不以為然,如今,她卻覺得孟暖說的很對,陸川風確實是她的劫難,難以逃避的劫難。
正陷入沉思當中的黎夏,被女員工柔軟的聲音拉回現實,也許是太安靜的緣故,黎夏覺得這個帶著異地口音的聲音出奇的刺耳,透過梯壁的反射,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女員工的五官,帶著南方女人特有的那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只見她的紅唇一張一合,慢慢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不賣關子了,他們選擇的娛樂場所的地點在海月灣,在青州,誰不知道海月灣裡的消費高的咋舌,最重要的是,那裡面的售酒員陪酒員的長相身材都是青州娛樂場所裡數一數二的,到了包間裡面,對方專案負責人就一人選了一個陪酒員,你猜怎麼著,蘇氏這邊所有的員工也一人選了一個陪酒員,唯獨陸川風沒有選,對方專案負責人看陸川風沒有選,以為是他忘記了,問他的時候,他卻說……”
在這種身心俱疲的時刻,黎夏本應該需要絕對的安靜,可不知是這個女員工的描述太過吸引人的耳朵,還是因為她心裡忍不住的想知道,為什麼唯獨陸川風沒有選擇陪酒員,燈紅酒綠的世界裡,男人需要的不就是那種男女之間的荷爾蒙的刺激嗎?
“他卻說,他不需要,你想想,一個幾乎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的成功商人,卻在那種風花雪月的場所裡,說他不需要陪酒的女人,早就聽說陸川風是個特別潔身自好的男人,沒想到是真的,當我前男友將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的愛情觀就徹底的發生了改變,從那一刻開始,我不再是個對感情將就的人,我想,以後如果沒有碰到讓我絕對心動的男人,例如陸川風這種讓我心動的男人,我是不會隨便將自己的心交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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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愛情觀,何嘗不是黎夏曾經的愛情觀,可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叫陸川風的男人,再沒有一個男人讓她有過心動的感覺,可那又怎麼樣呢?到了她這個歲數,已經到了開始期待結婚生子的年紀,可那個人不對,又談何結婚生子?
她也曾問過自己,如果家裡給的壓力太大,她會不會選擇屈從現實,去選擇一個普通的男人結婚,她想,她應該會的,怎麼活都是一輩子,如果她的結婚,能夠讓父親和弟弟過上好點的生活,也未嘗不可,反正她這輩子註定不是和心動的那個男人在一起,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看眼前的女員工依舊沒有結束這通電話的意思,黎夏從電梯裡走了出來,腳步開始挪向一旁的樓梯間,開始麻木的爬樓梯,腳踝上的痛已經讓她感覺不到疼痛,一雙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肺部裡的空氣也隨著爬樓的動作越來越稀薄,直到整個人再也無法喘息,她才停下腳步,整個人癱軟在了樓梯間的角落裡,感應燈滅了又亮亮了又滅,明明滅滅間,彷彿她所經歷的人生。
眼底有酸澀的東西緩緩的溢位來,她仰頭,想阻止這種酸澀感的蔓延,好一會,她才覺得胸口不是那麼悶疼了,正要起身繼續爬樓,褲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抹了一把臉,調整了一下聲音,按下了接聽鍵,“你好,我是黎夏。”
“小黎啊,你在哪裡?陸總都已經乘總裁的專用電梯回來到我辦公室裡了,怎麼還沒見你回來?”電話那頭傳來王總小心翼翼的聲音,黎夏以為自己聽錯了,將手機拿離自己的耳邊,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機螢幕,愣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隨便找了個理由,緩緩的說道。
“員工電梯有些故障,我正在爬樓梯,現在正爬到……”黎夏伸手,拍在了牆面上,將感應燈弄亮,看了一眼樓梯門口上面的樓牌,上面顯示著10,隨後才說道,“現在已經爬到了10樓。”
王常天聽後顯然怔愣了片刻,語氣略有些責備,“小黎,不是我說你,就算員工電梯發生了故障,你也應該叫前臺值班人員打電話叫人去維修,怎麼能去爬樓,從一樓爬到五十樓,不說耽誤時間,你的身體也受不了啊,現在,你從10樓的樓梯門走出來,去乘總裁專用電梯,或者我下去接你,這麼晚了,樓道里那麼黑,你肯定很害怕吧!”
不管王常天的關心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都讓此刻黎夏的心裡緩緩的流過一絲暖流,她將手機拿離自己耳邊,抬手抹了一把臉,上面赫然是一片淚痕,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音,匆匆的說了一句“好”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雙手撐在牆面上,緩緩的站起身,剛剛爬樓令她的腳踝上的傷又加劇了一些,突然的休息後,她的腳踝只要接觸地面就會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她扶著牆面慢慢的往樓梯門口走去,樓道里的感應燈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在一片黑暗中,有一絲光亮傳了過來,就好像身體墜入無邊的黑暗後,對她的救贖。
大亮的門外,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滿臉淚痕中,那道高大的身影緩緩的走近她,門外傳來的光亮隨著樓道門的關閉,整個樓梯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黎夏的雙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好一會才問道,“陸總,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這是一句很平靜的敘述話語,裡面不帶一絲情緒,平靜的令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陸川風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嬌小的身子整個籠罩住,呼吸離她很近,近的她可以清晰的聞到他臉上剃鬚水的味道,黎夏輕輕的跺腳,將樓梯間的感應燈弄亮,他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慢慢的浮現在她的眼前,淚痕重疊中,他緩緩的伸出手,將她臉上的淚擦拭乾淨。
“你希望我是為什麼回來?”陸川風的聲音有些蕭索,細聽之下,甚至可以聽出那裡面帶著的無限挫敗感,似乎對於自己的這個行為也十分的不理解。
黎夏搖搖頭,她怎麼敢有希望,他能夠回來,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望,感應燈到了一定的秒數,又熄滅了,樓梯間再次變成了黑暗的世界,也許是空間太密閉,她漸漸的再次有了呼吸困難的感覺,她的手緩緩的抬起,覆上胸口,身體跟著有了搖晃的感覺,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秒,她似乎看到了他臉上的焦急和害怕,可她知道,那一定是幻覺,陸川風怎麼可能會為了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定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