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也沒那麼傻,知道用女人來轉移陸川風的注意,他心裡想,男人嘛,有多少個能過美人關的,尤其今晚這個售酒小姐,長得是難得一見的清純,很有些纖塵不染的意味,這樣的女人,本身就很難令男人把持住。
再說,陸川風也不是什麼聖人,青州的八卦媒體對他的那些捕風捉影的戀情,報道的也不算少,每次都能佔據娛樂八卦版的頭版頭條,他就不相信,他對夜場的女人沒有一點想法,不然,他的緋聞都從何而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八卦媒體能夠捕捉到關於他戀情的蛛絲馬跡,就說明,他陸川風在女人這方面還是存在弱點的。
既然有弱點,就要利用他的弱點,轉化他投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償。
楚恆示意的十分明顯,眼神瞟向黎夏的時候,帶著說不出的深意,黎夏微微偏頭,躲避著楚恆射過來的貪婪目光,黎夏雖然對戀愛經驗少的可憐,唯一談得上對戀愛有經驗的,就是對陸川風明戀追求的那幾年,最後卻還是以失敗告終,所以確切的說,黎夏的整個青春等於沒有戀愛過,就一直處於失戀的狀態中了。
可經驗雖然少,但不代表她看不懂男人看女人時,眼睛裡所夾雜的情緒,這個楚恆看向她時,眼睛裡的情緒很複雜,複雜到她只想趕緊結束今天的工作,回到家裡好好的泡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攖。
“安迪,我發現你怎麼一點眉眼高低看不出來呢?陸總身份這麼矜貴的人,還用我囑咐,你才知道怎麼伺候嗎?”
楚恆不敢對陸川風說什麼,可對黎夏不一樣,他們這些售酒小姐的心理他早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能少一事,她們絕對不會多一事,能忍的他們一定會忍,而不是反抗。
黎夏覺得自己今天上班前沒看黃曆,真是太失誤的事情了,如果她早知道今天晚上來會遇到這麼多事,她寧可在家好好的休息一下,也不會到這來找虐的。
黎夏端著酒杯,內心裡正經歷著萬般無奈的掙扎,可就算再掙扎,她也清楚,今晚她躲不掉了。
楚恆與陸川風之間的暗藏洶湧是因為什麼,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可有一點,她內心裡十分明白,就是不論楚恆還是陸川風,她誰也得罪不起,既然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能做的,也就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衝了。
黎夏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稍稍往前挪了兩步,高跟鞋隨著她的移動,在地面上發出兩聲清脆的噠噠聲,陸川風慵懶的靠坐在沙發的椅背上,突然就不說話了,就那麼看著她,眼睛裡面的意味,她看不懂。
“陸總,可否賞臉喝一杯?”
極限,這真的是黎夏的極限了,若說之前還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時候,也沒想著徹底放棄他,對他死心時,或許她現在依然可以對他做出死纏爛打的事情,可自從知道他已經有了很寵愛的小女朋友後,她對他已經徹底死心了,也就不會再允許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了。
現在,他對她來說也只不過是眾多的消費者之一,她有義務讓他開心滿意。
陸川風的唇角慢慢牽起了一絲弧度,隔著棚頂射下來的重重燈火看向她,帶著一絲別樣的審視,不再對他有一絲一毫興趣的黎夏,不知怎麼,讓他的心裡感覺不舒服,至於為什麼不舒服,他還沒有想明白。
不過,他還是將心裡湧現不舒服歸結於男人的劣根性,試著想,一個追求了自己多年的女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換做任何人,可能都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應,或許換句話說,被一個女人纏的太久了,似乎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一種被追逐的習慣。
“抱歉,我不太願意和酒品不好的女人喝酒。”
陸川風很自然的回了這句話,卻令黎夏怔愣在了原地,他知不知道他這句話說的有多曖-昧,就好像一個特別寵溺女友的男友說出的話,明明已經死了的心,還是不爭氣的為了他這句話跳動了起來,她忍不住在心裡腹議自己,黎夏,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他只不過有口無心的一句話,你還當真了?
黎夏為什麼會對他的這句話震動這麼大呢?其實不是沒有原因的,黎夏在上大學的時候,由於家境優越,長得也算標緻,又是青州大學法語系的高材生,難免對自己十分有自信,直到碰上了陸川風,她才知道,無論她自身條件有多麼優秀,都不一定能配得上他這個天之驕子。
那時候年輕,愛鑽牛角尖,覺得陸川風雖然難追,但比追他更難的事情她都做過,她也就沒什麼好懼怕的了,一路過關斬將,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而那個注意,也不過是輕輕的一瞥,可就算只是換來他輕輕的一瞥,也夠她興奮好久的了。
興奮,那就代表著需要慶祝,於是在他對她僅僅是輕輕一瞥的那個晚上,她叫上了同寢室和隔壁寢室的所有女生,去了當時青州最豪華奢靡的酒吧慶祝,而好巧不巧的,那個晚上,她又一次遇到了陸川風,而且還是在她已經有些微醺,處於中度醉酒狀態時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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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相遇的地點,是那家酒吧的衛生間裡,門外面充斥著震耳欲聾的音樂,門裡面是一個男人背對著她站在小便池旁邊,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很眼熟,很像她魂牽夢縈的那個男人,她忍不住的靠近,直到男人在微躁的音樂聲中聽到女性鞋跟發出的噠噠聲,才微微轉身,看到是她的那一刻,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迅速的拉好拉鍊,還沒等轉身,背部上便被一具帶著溫熱的觸感的女性柔軟身軀包圍住,那雙柔弱無骨的雙手在他的前腹交疊,纖細的手臂對他形成了一個包圍圈,他的身體一僵,隔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隨即就去撥她的雙手,試圖阻止她的這種-擾的行為。
他前腹的肌肉很結實,能摸得出來是長期鍛鍊留下的肌肉塊,他很高,她穿著五厘米的高跟鞋,才到他的下頜處,他溫熱的大手試圖將她的雙手拉開,可她鐵了心要抱住他,她不想總是壓抑自己的感情,心裡那麼那麼喜歡他,如果對他說,他感覺不到,那麼就用做的。
顯然陸川風對這樣的黎夏也有些無所適從,之前黎夏雖然追求他追求的很瘋狂,但從沒像今晚這樣,用肢體動作來表達她的瘋狂。
他的家庭條件不是那麼太好,父母也都只是領著固定薪水的國企員工,雖然他從小生長在這個極其普通的家庭裡,但有一點,他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的家庭屬於書香門第。
從祖輩算起,一直數到他太祖父,盡是青州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文化人,他們大多數人都博覽群書,出口成章,雖然最後都化作了地頭的一坯黃土,但他們的事蹟,既讓人羨慕,卻又唏噓不已。
等到了他的外祖父和祖父那一輩,正趕上文化大革命,他們空有一腔抱負卻無處施展,終日有些鬱鬱寡歡,後來經熟人介紹,兩人前後去了大學做了老師,而且成為了同事,一輩子教書育人,凡是他們的學生,沒有一個不稱讚他們學識淵博的。
後來有輾轉到了他父親母親這輩,兩人雖然沒有外祖父和祖父那種教書育人的遠大理想,但也都先後考取了不錯的大學,畢業後也都順利的分配到了專業對口的國有單位。
他們這些人的人生看起來都平淡似水,一生沒什麼曲折離奇,大風大浪,但他始終覺得自己在外祖父祖父,還有父母那裡,學到了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也讓他學會了許多人生的智慧。
當然,書香門第有時候的同義詞就是嚴謹刻板,他承認,他的性格所帶的那股嚴謹刻板的部分,就是因為他出生於這樣嚴謹刻板的家庭裡,因此,在他的成長過程中,他所遇到的人和事都在他的掌控中,唯獨這個叫黎夏的女孩,在他的掌控之外。
他不知道她對他的喜歡能堅持多久,但他並不喜歡她這樣張揚的宣佈對自己的喜歡,從小到大,追過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數,可每次他都可以輕鬆的處理,可直到她,才讓他意識到,要拒絕一個人有多麼難。
雖然難,但他沒有理由接受這樣張揚高調的她。
他的思緒在幾秒鐘之內變得千頭萬緒,也許因為她瘋狂的肢體動作,讓他產生了一絲厭惡,也或許是被這個女人糾纏了太久,他覺得有些煩躁,試想,一個在大學裡只想好好學習專業課,準備一畢業就要去外面闖蕩一番的事業的男人來說,有了一個這樣類似累贅一樣的女朋友,除了能增加自身的疲憊感之外,還會無限的增加自己的負擔。
他側過頭,放在她雙手上的大手加重了力氣,也許是力氣太大,她哼唧了兩聲,他趕緊抽回了手,雖然不喜歡她這樣抱著他,但他也不能做出傷害她的動作。
他又試著轉動自己的身體,但都沒有效果,直到她身上的那股濃重的酒氣透過空氣傳過來,才解釋了她今晚為什麼會這麼失控,她醉了,所以才會比平時更加大膽。
知道了她是因為醉酒才會失控,他的心裡無名的生出了一絲怒火,這個女人是不是醉酒後對所有的男人都這樣,又摟又抱?他再次試圖去撥開她的雙臂,可她的雙臂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如果他不是特別用力的話,根本就撥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