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當年你和嫂子的那個孩子如果沒流掉的話,也應該這麼大了吧,時間真快啊……”
蘇莫的感慨不是沒來由的,五年前,家裡遭逢鉅變,他們的父親蘇士安因經商失敗跳樓自殺,突然辭世,那時他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被二哥送到貴族學校裡進行封閉式的學習,半個月才能回一次家。
蘇家並不是傳統的名門望族,蘇士安年輕的時候曾就職於青州市的政府部門,因性格耿直剛烈,不願與人同流合汙,毅然決然的辭去收入穩定的工作,下海經商蠹。
由於經濟低靡,那場全球範圍的金融危機,波及到的不僅僅是青州市中小型企業,還有像蘇士安這種苦心經營多年的大型企業。
蘇家一夕間破產,所有產業化為虛有髹。
各種討債的人幾乎踏平了家裡的門檻,他記得那時他除了哭,就是跟在二哥的屁股後面去融資貸款,飽嘗冷眼和艱辛。
可命運弄人,在青州那場三十年不遇的大雨中,父親蘇士安終於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從蘇氏集團沒搬遷前的原址頂層縱身越下,結束了他年僅五十八歲的生命。
大雨將他身上流出的血沖刷的乾乾淨淨,留下的只有他欠下的鉅債和一張薄薄的遺囑……
而在那之後還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一時都說不清講不明。
至於二哥和嫂子具體發生什麼,他不知道,不過他猜想和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蘇莫的眼睛一直盯著窗外,車子從孟暖幾個人的身後慢慢超出,他就隨著回頭看。
“越看那小女孩越可愛,有點像嫂子,哈哈哈!”
蘇留白沉默,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忍不住掏出煙盒點燃一根菸,細白的煙霧緩緩飄散,他手有些抖,卻掩飾的很好,沒被蘇莫看出來。
之前他曾派人查過孟暖過去五年在澳洲的點滴,那個人告訴他,她曾在醫院做過產檢,並生下過一個孩子。
從時間上推算,是和他離婚前後便有的。
只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他確定已經流掉了。
那麼,她牽的這個孩子,會不會就是調查人口中的那個孩子?
她曾有過另一個男人,並且為她孕育過一個孩子?
他們是怎麼相識相知相愛的,願意為那男人生孩子,是不是說明她心裡很愛他?
疑問太多,想理順,卻發現不容易。
要問他此刻心境是怎樣的,他也形容不出來,他只知道他的心裡不舒服,極度的不舒服。
一分鐘的紅綠燈交替,蘇留白重新踩下油門,車子重新賓士起來。
“二哥?”
蘇莫想到五年前的事情,情緒忽然低落。
“嗯?”蘇留白輕聲應。
“我記得大姐說過,你和嫂子在澳洲的時候,她也懷過一次孕,只不過是宮外孕,孩子沒了,她也差點丟了命,是因為考慮到她的身體不能孕育那個孩子才讓她打掉那個孩子?還是因為家裡發生的事情,不想拖累她,打掉孩子,她可以更好的遠走高飛,無牽無掛?”
蘇莫的這個疑問存在心裡五年了,雖然二哥才是當事人,但他從沒問過,他只是在想起的時候偶爾問大姐,大姐只會搖頭,說他不用知道這些,只管好好學習。
這是蘇莫今晚第二次當著他的面提起那個流掉的孩子,以往,他不會這麼不考慮他的感受。
“小孩子懂什麼?”
蘇留白瞟了他一眼,帶著大人寵溺小孩的神態,可熟悉他的人可以看出來,他眉眼間有著深深的疲憊感。
“二哥,拜託你,不要總是拿我當小孩子,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是一名即將畢業的醫科大學學生,我知道宮外孕流產對一個女人的傷害有多大,有的甚至大到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蘇莫真的沒嚇唬人,宮外孕流產對女人的子宮傷害是不可估量的,有的女人幸運還好,什麼影響都沒有,正常的工作學習生活,結婚生子,可有的女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她們的子宮會因為宮外孕流產而變的脆弱,丟失做母親的權利,還有的女人大出血甚至來不及搶救,就香消玉殞。
“都不是。”蘇留白做了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