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造夢香爐。”我伸手接過,細細端詳。
耳邊傳來關慕白微不可查的輕咳聲,我忙看向師尊,緊緊盯著,似乎要確認剛才我是否幻聽了。
“怎麼了?”關慕白溫柔的看著我問道。
見關慕白臉色正常,我鬆了口氣,道:“師尊,這香爐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關慕白點頭道:“為師已經試過了,確實助眠。”
我心思一轉,故作調皮道:“那師尊夢見什麼了,讓我猜猜,是不是哪位仙子姐姐啊……”
“凌微雨,”關慕白頓時臉紅,怒道:“敢調侃為師,找打是吧?”
眼見關慕白起身向放著戒尺的地方走去,我忙抱著香爐喊道:“天色不早了,師尊晚安,我先回去睡啦!”
身後,酒仙宮大門緩緩關上,關慕白抬手佈下一層幻白結界,阻隔掉宮內的聲音。
“噗……”
隱忍多時,關慕白倏地睜大眼睛,猛然咳出血來。
狐妖狡詐,關慕白不小心著了道,幸好最後憑實力收復。好在只是靈力枯竭,打坐調息幾日便好。
至於另一邊的微雨閣,因為沉浸在師尊回來了的歡喜裡,安心踏實的睡在塌上,造夢香爐用靈力催燃,陣陣濃郁靈力盪漾不大的空間裡,伴著主人安睡入夢。
這一夜,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師尊揹著小小凌微雨走在山間的小路上,乾坤袋裡晃悠著從鎮上買的小糖人,撥浪鼓,還有竹蜻蜓,小凌微雨故意把口水流到師尊的衣服上,關慕白也不嫌棄,只是笑著拿手帕給小微雨擦嘴。
三年一屆的“修仙交換生“日期臨近,仙門百家各自挑選最優秀的弟子陸續前往蒼梧雲山,開始為期三個月的交流學習。
不過,這些修仙弟子都是聚集在東峰大長老那裡,因為如今仙門百家還是以修靈劍為主,什麼符篆啊醫修啊都是旁門左道,不入大流。
故東峰忙碌的很,為迎接新到的學子們,其他兩峰都抽調了弟子去幫忙,而我師尊,北峰峰主,座下能用的只有鄒沾一人,想想算了,要是鄒沾都去東峰,那酒仙宮的衛生誰打掃。
我嘴裡哼著小曲,一步三晃得走在林間小路上,懷裡揣著剛剛從南峰弟子們那裡誆騙來的符篆,笑盈盈的拿出來看,嗯,闢火符,不畏懼火。還有避水符,嗯,定身符,這個不錯,下次多要些,可以捉弄東峰的師兄們,哇哦,還有爆破符啊,簡直是賺了。
其實,簡單的符篆我也是會畫的,但是複雜高階的符篆需要靈力和血才能驅使,我懶得嘛,所以,就時不時關顧一下南峰,反正師兄們都對我挺好。
“咚……嘶……”
低頭光顧著看手上的符篆,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堵肉牆,我捂著悶痛的額頭,心裡嘀咕:“這人鐵做的嗎?撞的我疼死了。”
再一看地上的路,頓時火大,這路這麼寬,我不看路,難道你也不看路?非得走中間,害我撞到額頭好疼。
“誰呀,走路不……呃……”
我抬起頭本想大罵一頓,卻在看到眼前那張冷漠陰鬱的臉時頓住,蕭復洛。沒錯,這張曾經在我腦海中存了兩世的記憶的臉,我不可能認錯。
眼前的蕭復洛褪去往日黑衣陰霾,一身蒼梧雲山弟子校服,青衫白衣,竹松暗紋,束袖銀冠,端的是一派清冷禁慾的桀驁。
“凌……微……雨……”
蕭復洛微眯眼眸,聲線陰冷,薄唇吐出一字一板,聽的我頭皮一陣發麻。
身體不由退後一步,我習慣性的摸向腰間,完了,忘記了,當初靈劍十一被蕭復洛收走還沒還給我呢,師尊也沒給我配趁手的武器。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我努力平復心中的恐懼感,冷冷的開口。
心道:怕什麼,這裡可是蒼梧雲山,如今我有修為傍身,打架我可不怕。
“果然,你還是這麼乖張。本王倒小看了你的本事。”蕭復洛兩手抱胸上前一步,逼近我輕哼道。
蕭復洛盯著眼前的女子,這是第一次在陽光下看她,在皇子府邸那半年,他見多了暗獄裡渾身血染的凌微雨,堅強不屈到他頭疼,即使男子都熬不過的酷刑,她卻甘之如飴,默默承受。後來,他覺得無趣,變換了方法發洩心中的煩悶,床笫之間狠狠要她,逼得紅了眼眶也不吭不響,事後像個無事人一樣穿衣走人,讓蕭復洛怒火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