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監牢硬板床上睡著的凌霜此時感覺到心窩裡猝不及防的一陣鈍痛。
“連城,不要,連城,不要。”她嘴裡囁喏著,夢境裡的她,站在那間黑漆漆的病房裡,只有窗戶投射著窗外的月光,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窗戶邊上,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
他開啟了窗,她甚至能感覺到,從窗外灌入的,清冷夜風,吹亂了她的頭髮。
“連城,不要!”她啞著嗓,那一聲喊得太急,喉嚨裡都湧上一股血腥。
可他就站在窗前縱身一躍,她急急追上前,卻來不及抓住他一片衣角。
“連城!連城!”
她癱軟在地,呢喃著她的名字。
高燒不退,一行又一行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人生的出場順序,真的很重要。
她想起他初遇他時,他不過二十二三歲的年紀。
她是那所學校全日制的大學生,而他報考的是夜大。
一個白天,一個黑夜,本不會相遇。
可他偏巧用的是她的桌子。
她是學校裡的校花,家庭條件優越,眼睛長在腦門上。誰都看不上。
而他只是窮小子。
她把給父親買的壽禮,忘在學校的書桌裡,第二天不翼而飛。
價值幾萬塊的東西。在當時,是不小的數目。
她不缺這幾萬,只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居然有人敢偷到她頭上?
閨蜜說,一定是上夜校的人拿了,那些都是社會的閒雜人等,手腳不乾淨。
於是她那晚就蹲守在教師外,親眼看見他把手伸進他桌肚裡。
於是,不顧裡面上著課,她和幾個閨蜜衝進去,把人揪了出來,要把他送派出所。
他解釋伸進她桌子裡是發現她桌上有根螺絲鬆了,幫她擰緊,可她根本不相信,一直拽著他的手腕子,站在走廊上,直到警察來。
他們周圍,圍著裡三圈,外三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