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做關注,蘇子陵收回目光,一手攜著水仙子,來到山莊內的蓮花池,徑直入了池邊的一座涼亭。
亭子通體以石材雕鑄而成,斗拱樑架,四層重簷,鏤刻精緻。
將人倚放在欄杆和亭柱之間,雙腿筆直併攏疊屈,雪白的裙襬隨著微風垂曳,露出光潔的腳踝。
她的身姿窈窕曼妙,肌膚白嫩細膩,容顏柔和純美,有一種溫順無害的感覺。
尤其此時的她,雙眼緊閉,眉間輕蹙,唇瓣微張,像在忍耐著痛苦,胸前一抹猩紅豔色,更是惹人憐惜。
蘇子陵再度細細打量著她,良久,方才收回目光,不由嘆息道:
“真的是很漂亮啊,姿容貌美,膚若凝脂,唇色櫻然……
外表方面,至少肉眼看不出什麼缺陷,很是難得。
不愧有‘仙子’之稱,只可惜……卻是太一宮中人。”
說到這裡,蘇子陵心頭那一絲旖旎徹底消去,語氣變得淡漠。
太一宮如何,蘇州城中,那位“阿堂”舵主所言,蘇子陵可沒忘記。
且不提那所謂的“陰陽採補之術”,是否定要害人性命,單就其中存在的殘辱等等,就已經惹得他反感不喜。
而出身其間的水仙子,很難相信她能做到,各種意義上的潔身自好。
儘管她外表看起來,完全不像骨齡三十多歲的女人,彷彿一朵盛放的雪蓮,純潔無瑕,柔弱無害。
不再多想,手中碧綠玉簫輕旋轉動,蘇子陵一道真氣凌空渡去,稍稍緩解她的傷勢,而後玉簫點落,勁力擊打穴道。
不過片刻,聽得“嗯哼”一聲,水仙子悠悠轉醒。
纖長的睫毛輕顫,一對水潤哀柔的眼眸悄悄睜開,目光落在少年的手中,自己的玉簫旋轉變換,正在被人肆意把玩。
微微一動,一股劇痛驟然浮現,她悶哼一聲,身子彷彿散了架一般,渾然無力。
眸子輕轉,水仙子面露哀婉,軟語求道:
“少俠,妾身此番,也是為那長孫無極所逼迫,不得不來。妾身已然知錯,求少俠……”
“哦?莫非是那長孫無極打上了終南山不成?倒是瞧不出來,他還有這般武功。”
不耐聽她誑語,蘇子陵直言道:“否則堂堂神宮長老,豈會為長孫無極所迫。”
“你是從何得知!”
水仙子的目光驟然變得冰寒,語氣冷然道:
“既然知我神宮,竟還敢對我出手,你倒是膽大得很!”
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蘇子陵嗤笑一聲,諷刺道:
“任我魚肉者,也敢叫囂,你的倚仗何在?”
“難道是那位常年閉關苦修,卻始終修不成神功的陰姓宮主嗎?”
“大膽!嗯哼!”
水仙子面現怒氣,立時放聲呵斥,卻牽動胸前傷勢,稍稍紅潤些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她強忍著痛楚,一字一句道:
“放肆!宮主神功至高,天下無敵!豈容你這卑賤之人侮辱!”
蘇子陵見她眼中滿是冰冷恨意,也懶得再做口舌之爭,一縷真氣躍上指尖,稍稍扭轉變換,化作“烈火符”。
“烈火符”輕輕跳動,恍如活物,他直視水仙子的雙眼,輕聲細語道:
“雖是終需一死,但安安穩穩,漂漂亮亮,總好過受盡折磨,醜陋不堪。這點我想,你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