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老!”
南面樹蔭之下,一男子應聲而出,短髮布衣,面容堅毅,正是“孟光川”。
他疾步走到廣場中央,對著許長老略一抱拳,身形站定,當即將長劍拔出鞘來,開始演練劍法。
只見他右手執劍,步法旋急,長劍隨著身形變化而舞動,或是挺劍斜刺,或是橫身回擊,或是縱躍直斬,雖然不曾動用內力,但仍然十分迅疾,將空氣攪得呼呼作響。
不消片刻,孟光川將《九華劍法》第五十五至六十三式演練完畢,歸劍入鞘,垂手立在原地。
“不錯!勁使三成,章法分明,可見你是用了功的!”
許長老捋著長鬚讚了一聲,轉而道:“不過,‘靈峰隱隱’此招,那三劍你刺得不準,用力不夠重!‘青山外斜’和‘天光破雲’這兩招,此中的銜接過於死板,你須記著‘行雲流水’四字,自然生髮,方能不著痕跡。還有……”
被接連指出自己劍法中破綻和不足,孟光川聽得連連點頭,臉上不時露出恍然明悟之色,最後一臉感激地對著許長老躬身道謝,當即退下場去,
很快,一個又一個“朝陽院”的弟子被許長老叫上場來演練劍法,然後再出言指出其中不足,言說該如何修正彌補。
一個多時辰一晃而過,太陽斜斜地掛在西天,“朝陽院”在場的六十三名弟子盡數過了一遍,不過他們大部分很快離身散去,只剩不到二十人仍留在場中。
許長老掃視一圈,看著場上的二十來人,伸手招呼道:“爾等且上前來。”
“許師伯!”
“許長老!”
蘇子陵跟著原祖望等人上前,一同向許長老問好,然後和“朝陽院”的子弟圍成一個半圈。
“老夫將《丹青劍法》演練一遍,爾等若有疑惑,再與我道來!”
說著,許長老身形一動,便在這四尺高臺上演練起來。
勁風呼嘯,劍光耀耀,許長老身形連閃,或進或退,或俯或仰,時而步伐急促,蹬蹬作響,時而蹣跚踉蹌,似倒似歪,彷彿狂生醉酒,執筆潑墨,要畫出一幅錦繡江山乾坤圖。
良久,明耀的劍光撕空裂氣,如飛龍般直上雲霄,發出尖銳的吟嘯。
倏爾,劍光散去,彷彿龍隱雲中,萬古青天皆空,惟餘許長老衣袂飄飄,袖手而立。
“如何,可有疑惑?”
“請教師伯,弟子近日習練此劍法時,心中屢次生出不平之氣,敢問這是何解?”
蘇子陵轉頭一看,是自己的未來五師兄“閆從泰”。
許長老問道:“內力執行可曾有過差誤?”
閆從泰搖頭道:“不曾有過。”
許長老捋著長鬚說道:“《丹青劍法》,意合儒門,須得誠意正心,從泰你或不曾明心知意,或內中有大憾不得彌補,暫可擱置劍法,揣摩儒門經義,待掌門師弟歸來,或可下山遊歷。”
閆從泰若有所悟:“多謝師伯指點!”
“師叔,弟子也有疑惑。”
“你且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