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柒自己關在了偏殿,不管沉煞如何叫門,她只一句需要休息便將他擋了回來。神醫見到沉煞的時候幾度張口欲言,但是最終又閉緊了嘴巴。天將亮的時候她拎著木蘭去了牢區,又在她臉上動了些手腳。華於存想再請教她陣法之事,樓柒卻好像懶得多說話,只讓他挑了間牢室關上木蘭,並親自在牢室四周佈下了陣法。又是過去,範長梓果然不願再等,催著出發。沉煞一直沉著臉,一身生冷氣息令人懼怕,就連月和鷹都不敢靠他太近,他那樣子好像是隨時要殺人一般。而樓柒卻一直微微笑著,雖然看得出來她臉色依然蒼白,但那雙波光瀲灩的水眸愣是讓人忽略了她的臉色。讓人意外的是她穿的是一身男裝,而且還是勁裝,頭髮高束於頂,綁著玉色絲帶,玉色衣褲,白色長靴,扎著嶄新的比常人要寬的腰帶,腰帶上掛著破殺。背上揹著一隻深紅色的讓他們都覺得很怪異的包。聽說那是二靈照著她的要求一日趕出來的,誰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她站在踏雪旁邊,容顏如玉,氣質清冷,雖著裝有些怪異,但絲毫無損那周身光芒。便是雪衛也忍不住咬牙切齒嫉妒她這一身格外出挑的氣質。“樓柒,保重。”月看著樓柒,她只是微微一笑。月心裡浮起一點怪異的感覺,他總覺得現在的樓柒與兩天前的樓柒相比,多了些冷清,多了點疏離。他心裡不是沒有愧疚,但是為了帝君,他並不悔。鷹的心思沒有他這般細膩,根本就沒有半點察覺,在月看來,就連帝君可能都沒有察覺到樓柒的這一點兒變化。他退到了一邊去,垂下眼瞼不再說話。“樓柒,你這人向來運氣好,說不定剛到那裡就讓你發現紫金藤了拿到之後早點回來”鷹說著又打量了她一下,嫌棄地道:“只是你這身打扮實在怪異,不倫不類”“不覺得很帥氣嗎”樓柒說道,看向了二靈:“二靈,照顧好自己。”“行了行了,我會看著她的,不教人欺負她”鷹說道:“等你回來看她保管養得白白胖胖”二靈的臉頓時爆紅。樓柒哈哈笑了起來。沉煞道:“天一地二隨你去。”“這怎麼可能”樓柒見月下意識想反對,她自己已經開了口:“我不用帶人。”這時,範長梓卻也說道:“你可以帶人”樓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頓了頓道:“好啊,我帶。不過我帶兩個人,這兩個人必須得是我自己的人。”“什麼意思”樓柒一手摸著踏雪,道:“意思就是,如果想跟著我,那從此以後就只能聽我的命令,是我一個人的侍衛,與九霄殿無關,與破域無關,誰願意的話就跟著我。”雪衛嗤笑起來:“你真是會白日做夢,你自己不過是一個侍女罷了,誰願意拋開九霄殿做你的侍衛”“帝君”她的話音剛落,卻有兩人大步走出,同時在沉煞面前單膝跪下,一拳撐地。“屬下願意追隨樓姑娘,請帝君成全”“屬下也願意成為樓姑娘的侍衛,請帝君成全”樓柒一怔,看著這兩人,抿緊了嘴唇。跟著她是什麼意思她相信這裡沒有人不懂,當破域帝君的侍衛,威風,有前途,日後跟著他南征北戰,說不得他們還有機會成將軍即便不當將軍,按他們的資歷,日後沉煞真地建了國當了皇帝,他們至少也能是禁衛軍領隊,有的是好日子。但是跟著她可是一無所有,她連身份都只是帝君的侍女,跟著她其它的不說,這身份說出去就不好聽了。而且,還前程迷茫。她這一去神魔谷更是危機重重,稍不注意便可能沒了性命。這樣子他們還要跟著她這兩人正是陳十和婁信。“本帝君允了。”“謝帝君”陳十和婁信很是驚喜。樓柒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你們可想好了,現在做了決定,日後不得反悔,否則我便視你們為背叛。背叛我者”她頓了頓,語氣森冷地接下去道:“殺無赦。”陳十和婁信異口同聲:“屬下跟隨樓姑娘,決不反悔”樓柒笑了開來,“好如此,你們便跟著我吧”“是”雪衛忍不住撇了撇嘴:“真是瘋了,日後有得你們哭”沒有人理會她。“陳十與婁信之前的馬仍給他們,同時,每人賞千兩金。”沉煞說話的時候只是看著樓柒。“你們還不謝過帝君。”“謝帝君賞”範長梓只覺煩躁,“好了好了,該走了”幾人出了二重殿,範長梓的馬車正停在殿門之外,趕車的還是那如玉青年,聽到聲音他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樓柒,那雙眼睛頓時就亮了。雪衛之前一直說要幫他找這名侍女,但是兩天來根本就沒有機會,沒想到她現在竟然出現了只是她為何作這樣的打扮納蘭子霖眼裡流出光芒來,只覺得她這樣也很好看。雪衛這時才想起這回事,走近了沉煞兩步,低聲道:“主子,範長老這位弟子對樓柒頗有好感呢,一路上定會仔細照顧她的。”說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真心希望納蘭子霖給力一點,最好是在路上將樓柒給強上了她卻沒有發現,聽了她的話,沉煞本來就沉的臉頓時就全黑了。“柒柒”樓柒聽到沉煞叫聲,回過頭來,還沒看清楚,人已經被緊緊摟進懷裡,他扣住她的腦勺,火熱的唇一下子將她的唇給含住了。這一記長吻,讓周圍所有人都徹底石化,這吻得讓他們都面紅心跳,二靈等侍女根本就不敢直視。鷹不由得握住了拳頭,不知為何,他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最受打擊的就是雪衛和納蘭子霖。納蘭子霖臉上的微笑根本就維持不住,愕然地看著他們。沉煞終於鬆開了她,低頭看她眸光如水,櫻唇紅腫,神情迷茫,只覺得心房酸脹難忍,忍不住就道:“柒柒,不去了。”他根本就捨不得讓她離開,根本就放不開手。樓柒頓時清明,一下子從他懷裡退了開來,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這人是古人嗎怎麼這麼放得開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但是被他這麼一吻一說,本來心裡覆上的寒冰竟又碎裂了。“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做什麼出爾反爾”她拿食指點了點他的胸膛道:“好了,我走了。”說完推開他,轉身快走兩步,動作輕盈優美地翻身上身,在馬上再回過頭來。沉煞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騎馬如她一樣好看,她一身玉色衣裳挺直了背坐在馬上的畫面,美得讓他的心一下子抽了起來。他很想再去將她拉下馬來,抱到懷裡,回寢殿去,不讓她走了。“我會取得紫金藤的。”樓柒看著他說道。“取不取得到都可以,兩個半月後本帝君在此迎你。”沉煞沉聲說道。上了馬車的範長梓臉就黑了,他來的時候沉煞死活就是不出來迎他,現在竟然說他到時候要出來迎這女人簡直是欺人太甚他哼了一聲甩下車簾。“陳十,婁信,上馬,走”樓柒輕喝了一聲, 陳十和婁信便也翻身上馬,跟在她的後面。“子霖,還不走”納蘭子霖回過神來,一鞭就朝著拉車的馬抽了過去:“駕”一行人駛離了二重殿,一路直出一重殿,而後朝著山下急奔而去,片刻便已經望不到背影。沉煞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他轉身回到三重殿,突然問著跟在旁邊的月:“你有沒有覺得,柒柒此去像是不會回來了一般”月一驚。本來不覺得,但是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有那麼幾分感覺樓柒好像是真的在跟他們告別一樣,特別是對陳十和婁信說的那一番話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沉煞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她敢不回,本帝君天涯海角抓她去”神醫又是張了張嘴,還是沒能所話說出來,只是暗暗嘆了口氣。鷹一直恍恍惚惚,這時卻忍不住問了一句:“主子,您要封樓柒為妃嗎”沉煞沒有回答他,卻是對月道:“為她記上一功。”月點頭應是。不管如何,樓柒放了血,能夠抵制主子每月十五的毒蠱發作的痛,這是得記上一功。如今,樓柒已有兩個功勞。上回,若不是千年石髓大部分進了她肚子裡,若不是去因她要救人才去的雲峰山莊,單是尋到千年石髓和救得帝君出得生靈笑陣,她就又多兩個功勞了。月這會兒不由暗自反省,是不是因為他的苛刻,潛意識地不希望她立滿十功,所以找了理由把她那兩個功勞給抹殺掉了不管如何,千年石髓帝君也是服用了的,若不是她,帝君也出不得那生靈笑大陣,那件事,明顯就是有人衝著帝君佈下的局,便是沒有樓柒說要去救人這一事,也會在別的地方布著局等著他們。如此昧了樓柒二功,是因為他實在是擔心帝君對她專嗎破域城遠遠拋到了後面,回頭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影子了,荒原寒風凜凜,刮過樓柒的臉,她抿了抿唇,拍了拍踏雪,揚聲道:“踏雪,賓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