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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疾馳在路上,離小遠上課,還有半個小時。
父子二人坐在後排,小遠看著車窗外,一路上沒有太多話。
霍澤南看他的後腦勺,遠遠的腦袋,脖子上掛著打卡用的校牌,以及紅領巾,紅領巾有些皺了,他忍不住伸手去給他整了整。
小遠扭頭,看他。
兩個男人視線交匯,像是,有千言萬語。
突然,小遠嘆了口氣,“我媽咪,她不開心。”
霍澤南聽了,先是沉默,之後點了下頭。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小遠,眼裡意味深沉。
頓了一下,小遠又說,“我不知道她不開心是因為你不常回家,還是在家裡帶錦年覺得寂寞。我媽咪是個舞蹈演員,她喜歡跳舞,她不應該只是在家裡相夫教子的。”
霍澤南抿了抿唇角。
這孩子現在四字成語用得很好,再也不是當初剛回國的那個滿口中英文混合的小孩,成績也很好,很招老師喜歡。
霍澤南有一次不小心聽見小遠和諶子慎講電話,他對諶子慎說,我要是成績好一點,媽咪是不是就會開心一點?老師誇讚我多一些,媽咪是不是就會為我感到驕傲一些?
小遠實在是個懂事的孩子,霍澤南應該滿足,但是,如果小遠如果能像對諶子慎那樣推心置腹的和他講話,他就更滿足了。
他對諶子慎就是一種很複雜的心理,也不是真的有多恨,但諶子慎的存在也的的確確是導致他失去了很多。
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紅燈。
見霍澤南只是聽,沒有說一句話,小遠用一種頗為複雜的顏色看他,問道,“你到底,愛不愛我媽咪?如果不愛她,就把她還給我……還給諶子慎。”
霍澤南今天一早情緒本來就不好,手裡有點麻煩事,很是煩心,偏偏小遠這個時候要跟他扯這個。
諶子慎這個名字在他面前還是少提為妙,尤其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但孩子沒有那麼多忌諱,想到什麼就說了,這一說,就直接惹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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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惱怒歸惱怒,在孩子面前還是不會發火,霍澤南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好久,眉心裡那一道深深的褶子,已經將盛怒剋制了下來。
他淡淡道,“我還是聽你叫他爸爸比較習慣。”
“……”
小遠剛剛只是差點忘了改口,但實際上他那句“我爸爸”也沒有說出口,霍澤南這人很小氣,這都要放在心上,要跟他計較。
小遠現在,有時候是很怕他的。
這種怕,已經足以說明他已經在乎這個人了。
怕他生氣,怕他動怒,因為知道他才是自己的親爸爸,如果不是,他生氣也好動怒也好,管他毛事!
小遠攥著小手,低頭坐在車座上,車裡的氣氛在這一刻就變得有點不大對勁了。
霍澤南好好說話不成麼,整得這麼陰陽怪氣,他哪裡還是當初抗洪救災時的那個英雄了?
小遠經常會在心裡偷偷崇拜他,崇拜過後,在面對他本人的時候,他一身銅臭,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亮的樣子,簡直就和當初判若兩人,哪裡還有他崇拜的影子!
“我沒叫他爸爸了。”
小遠敗下陣來。不想真的惹他生氣,說話,也都是輕言細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