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廚房。
陸寶兒手忙腳亂的,什麼都顧不上。
眼部有明顯的灼燙感,眼淚也抑制不住的流,下意識的伸手去擦,才發現手上還帶著隔熱手套。
隔熱防滑的布料有種粗糲磨砂感,眼部面板原本就要脆弱一些,再加上才被熱蒸汽灼了一下,眼眶裡又堆積著水漬。
就那麼一揉,一雙眼睛,立刻紅腫的跟兔子眼睛似的。
陸司言一路從書房跑著下來的,才到廚房門口,便見她一邊哭,一邊將隔熱手套從手上摘下來丟到地上,然後抽抽搭搭的去旁邊洗碗槽裡,開啟水龍頭,鞠了一捧清水敷在眼睛上。
踩著一地的狼藉過去,也顧不得其他的,扶著她的肩膀板正身子,讓她面對著他,溫熱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臉頰,仔細檢視著。
看她眼睛紅紅的,不用她說,也大致猜到了:“燻到眼睛了是不是?”
“恩。”陸寶兒抽了抽鼻子,點頭應道,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她也不是要哭,而是眼淚根本就忍不住。
而這一幕,看得陸司言心都要化了。
眉頭緊蹙著,指腹輕輕的抹掉她從眼眶裡掉下來,掛在眼瞼的淚水,聲音裡滿是心疼,:“疼不疼?”
“不太疼。”
就是有些不舒服,總想揉。
只是才伸手,就被陸司言制止了:“別動,不能用手揉的。”
知道不可以,但就是忍不住啊。
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又躍躍欲試的。
陸司言:“……”
沒辦法。
只好將她的兩隻手腕都握在手裡牢牢攥著,復又騰出一隻手開啟上方的櫥櫃,將陸寶兒才收進去的醫藥箱拿出來。
平時都是他在用,自然也是他收拾,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他都有個大概的印象。
但燙傷藥膏跟眼藥水卻都是在一個他全然沒想到的位置拿到的。
只是著急給她處理眼睛,就沒注意那些。
冷敷了一會兒,滴了點眼藥水,又在眼皮處塗了點藥膏才道:“這些事情你本來就不會,真有什麼不對的,叫我不就好了,何必非得自己弄?還好不嚴重,否則有的你吃苦的!”
“我也不知道你在家啊!”她也不想管這些閒事的,手機沒帶在身邊,人也找不到,可不是要自己想辦法了?
陸司言忍不住笑了,語氣裡滿是妥協:“好,我的錯!下次不管去哪兒都提前告訴你。”
“這倒用不著。”
“你剛不是在怪我嗎?”
陸寶兒:“我!沒!有!”
陸司言笑而不語。
她自然是沒有。
她對他,能有什麼?
不過是給自己找點樂子罷了,竟也值得她如此鄭重其事的否認?
想來也真是……諷刺!
他不再說什麼,陸寶兒便由著他弄。
其實只是一開始有些灼熱感,冰敷了一會兒就什麼感覺都沒了,塗了藥反而又有些不舒服。
眼皮子上涼颼颼的,再加上眼藥水的藥性也開始發揮了,只能仰著頭,眯著眼睛。
陸司言從進來就一直在忙,現在又在收拾手邊的東西,灶上的火一直都沒過關。